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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玄丘目光一閃,答道:「我是外鄉人,家父與蘇牧師本是故交,只是兩家相隔甚遠,許久沒有往來了。如今我路經冀州,囊中羞澀,想起家父有位摯友在此,想上門求他援手。」
原來是打秋風的,那掌櫃的鬆了口氣,心中猶豫了一下,到了嘴邊的話便又咽了回去,為陳玄丘指明瞭道路。陳玄秋向他道了謝,便出門走了。
店小二湊到掌櫃的身邊,嘖嘖讚嘆道:「真俊吶!掌櫃的,小的迎來送往的,見過的客人多了,這麼俊的,實是前所未有,太俊俏了。」
掌櫃的哼了一聲,沒說話。
店小二道:「這位公子要找的什麼蘇牧師,是什麼人家啊,小的從小就滿城的瘋跑,怎麼沒聽說過此人呢。」
掌櫃的目光陰沉了一下,道:「你今年才十四歲,十八年前的人物,你怎會聽說過他。」
店小二愕然道:「十八年前?那這蘇牧師現在去哪了?」
掌櫃的臉色變了變,嚴厲地道:「多嘴,幹活去!」
店小二吐了吐舌頭,便跑開了。
陳玄丘按照掌櫃的所說地址,轉過兩條街,便到了一戶人家。
街心一道溪流,淺淺潺潺,水草柔軟,遊魚溯流。
溪流兩邊各自人家,白牆黛瓦,潔淨雅臻,顯見能住在這條街上的非富即貴。
掌櫃的所說那戶人家,門前有青磚漫地,牆邊垂柳成行。大門左邊有旗杆一柱,大門右邊有頂上蹲著石猴的拴馬樁兩根。三級的青玉石階,走上去便是一道朱漆大門,銅環鋥亮,氣派非凡。
門楣之上一塊黑漆金字的牌匾,上邊只有兩個大字「蘇府」。
到了門前,陳玄丘不免有些緊張,他深吸了口氣,定了定心神,這才舉步上前,扣響了獸環。
片刻之後,一個少女脆生生的嗓音響起:「來啦來啦,莫再敲了。」
少頃,「吱呀」一聲,大門一開,一個眉目清秀的綠裳小丫環,微微蹙著些眉兒,將門開啟來,有些不耐煩的樣子。
「呀……」
小丫環一抬眼,看清陳玄丘的模樣,一雙杏眼頓時瞪得大大的,櫻桃小口張成了o形,半晌動彈不得。
陳玄丘微微一笑,彬彬有禮地道:「在下陳玄丘,青萍人氏。此來只為拜會貴宅主人,還請姑娘代為通稟一聲。」
綠掌小姑娘兩眼發亮,直勾勾地看著陳玄丘,一副充耳不聞的樣子。
陳玄丘皺了皺眉,道:「姑娘?」
「啊?啊!快請進,請進……」綠裳小姑娘連忙退後兩步,讓他進來,一雙手抬著也不是,放下也不是,頗有些手足無措的感覺。
陳玄丘訝然道:「姑娘不先通稟一聲麼?」
「不用不用,哦,要的要的。啊!公子,公子可先至堂上,容婢子奉茶伺候。」小丫環有些語無倫次的,臉蛋兒都脹紅了。
陳玄丘微微一笑,道:「既如此,那陳某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原來他姓陳呀……」綠裳小丫環陪著陳玄丘舉步往裡走,不時偷瞟他一眼,心中只想:世上怎麼會有如此好看的男子?與他一比,便是本城最俊俏的男子,都是一攤爛泥了。
儀門之前,與別人家的庭院有些彷彿,一過儀門,卻是別有洞天。一進院子,便是兩棵合抱的大樹,分立於左右,樹冠亭亭如傘,陽光自枝隙間灑落下來,一片斑斕。
樹下有花有草,一個八九歲的女孩兒,韶顏稚齒,眉眼如花,手執著一柄絲綢的團扇,正躡手躡腳地在花草中撲打蝴蝶兒,看見陳玄丘進來,小姑娘有些訝異地站住,烏溜溜的大眼一眨一眨的,顯得極是好奇。
「小姐莫要撲蝶兒了,一不小心又要刮壞了裙子。」綠裳小丫環喚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