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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知瑾聲音艱澀:「死因……是什麼?」
「頭部遭受重擊,可能是被重物擊打頭部。她身上還有其他淤青,應該是和歹徒搏鬥的痕跡。」易猶嵐說,「報案人說,她睡覺的時候,被巨大響動驚醒,趕到案發現場時,看到倒地不醒的受害者,和一個倉皇逃竄的人影。可惜因為天色太暗,她沒有看清那個人的樣貌。」
她拿出一張研究所平面地圖,點著其中一個位置說:「死者當時就倒在這裡。」
言知瑾心跳停了一拍。
她指的地方,就是存放言虺的毒液,以及相關研究資料的房間。因為這項研究很特殊,所有研究資料都單獨存放。
「那房間裡的東西……」
「這你放心,房間內的東西都完好無損。嫌疑人這點還挺良心的,雖然牆都給刮掉一大層灰,硬是沒讓櫃子有一點損壞。」易猶嵐單手托腮,「我們可以認為,嫌疑人很珍惜這些研究資料。報案人也向我們提供了一種可能,嫌疑人可能意圖盜竊這些資料,被因為噩夢驚醒的受害人發現,於是兩人開始扭打,在這個過程中,受害人不幸身亡。」
「是為了……保護櫃子裡的資料……」言知瑾斷斷續續地問。
「裡面的東西應該上了鎖,普通人無法開啟,而且有很可靠的安保系統,一旦有人想暴力開櫃,一定會馬上遭受電擊,對吧?可惜受害人不知道。」易猶嵐咬咬下唇,「不,只要嫌疑人發現了她,她就難逃一劫了。」
言知瑾低垂著頭,問:「沒有搶救的機會嗎?」
「很遺憾……嫌疑人下手實在太重了,」易猶嵐說,「可能他也怕受害人看見了他的樣貌,所以下了死手吧。即使報案人用最快速度叫了救護車,我們仍舊未能救回她。人類的身體,實在太脆弱了。」
言知瑾「嗯」了一聲。
「你也不要太傷心了,」易猶嵐伸出右手,抬起他的臉,笑眯眯地說,「誰也不想這種事情發生。現在發生了,我們只能往前看。」
言知瑾雙目迷茫,沒有焦距,恍恍惚惚地看著她。
他並沒有流淚,也沒有顯現出任何悲傷的神色,但他就是像抽去了靈魂的木偶,木然地看著眼前的世界。
他輕輕點頭,又回答了幾個問題,和易猶嵐告別。
他走出訊問室的時候,言虺已經不在了。往常他一定會守在門口。這次,大概是去找那個宣稱喜歡夏舒荷的女人去了吧。
他自己打車,去學校,像個機器人一樣,有條不紊,又呆滯木訥。
研究所內眾人身邊的氣壓也很低。因為發生了命案,正常的工作無法進行,大家少見地聚在學院的辦公樓裡。
何葭雲在低聲哭泣。她就是報案人,深夜被打鬥的聲響驚醒,到現場時,只看到夏舒荷還溫熱的屍體。
「如果我……我睡得沒有那麼死就好了。」她哽咽道,「明明信誓旦旦地說陪她度過夜晚,卻自己睡得那麼沉。她一定又被噩夢驚醒了……而我卻不知道……」
方眠在一旁安慰:「這也不是你的過錯,是兇手的錯。哪有人能一晚上不合眼?小夏一定也是不想打擾你,才自己一個人出去散步。」
「可是……如果我……如果我更警覺一點……如果我再醒得早一點……」
「這件事和你就沒有什麼關係,」周晗光咳嗽了兩聲,冷漠地抬頭看她,「她為什麼會凌晨在研究所裡閒逛?這個點她不應該在宿舍裡?」
「是我說來這裡陪她的。小夏最近總做噩夢睡不著,說在這裡能安心一點,我就想陪陪她。」
周晗光雙唇蒼白,臉上泛著不自然的紅暈,好像是生病了。他的病態並沒有影響到他的毒舌:「研究室又不是醫院治什麼做噩夢?偷偷把她放進來就不怕她弄出什麼破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