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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會駛向什麼樣的未來，只要抵達時才會知道，路途中的種種設想，要麼是想太多，要麼是沒有多想造成的。

那麼問題在於‐‐我到底是想太多，而是應該想這麼多?

&ldo;九叔，倘有一日情無可留，你待如何?且不要說不會有那樣一日，人生如此漫長，誰能說得準呢。&rdo;不到蓋上棺材蓋，誰能把息的一生都說定，邰山雨不愛許諾，也不愛聽人許諾，因為人生的變數多得像天上的星星，海邊的沙礫。

卻見謝籍搖頭，答&ldo;不知&rdo;，說現在的他，無法想像那樣的一天，所以只有真到那一天的時候，才會知道。但現在的他，希望永遠不要走到那一天：&ldo;求取如此之艱，理當好好珍視。&rdo;

&ldo;你這麼說的話，我不能輕易答應呀。&rdo;

謝籍：……

見謝籍一臉懵，還帶出點複雜難言的悔恨，邰山雨不由得失笑道：&ldo;記得九叔生在仲秋後一日，這樣罷，我與九叔約定個時間，待到仲秋日時，我們若還心中懷有一世之願，便攜手如何?&rdo;

別說只是再等差不多三個季候，就是再多等三個季候，甚至三年，只要有邰山雨這句話，謝籍也是能心甘情願地等待的：&ldo;自是聽山山的。&rdo;

兩人相視無言又片刻，謝籍輕聲道了句&ldo;謝謝&rdo;，邰山雨斂眉輕笑，眉間面上，泛著微微羞紅，少女可愛動人的模樣令謝籍如醉了好酒，醺醺然覺得甘芳滿口。

&ldo;九叔。&rdo;

&ldo;叫九哥。&rdo;今兒還得去看陳奉德，一見面，小青梅仍喊他九叔，怎麼得了喲。

對此，邰山雨只能說一句，這人沒有特殊情趣：&ldo;好啦好啦，這有什麼好糾結的。&rdo;

最擅長糾結的人，反倒怪起別人糾結來。

吃過早飯，謝籍去打探了一下他爹和準岳父岳母之間的談話情況，見他爹一人橫掃戰場，便同小青梅悄悄退遠，一塊坐上車去看陳奉德。陳奉德早上治療過後，都能歇一段時間，陳父陳母隨陳奉德大哥在地方任上，陳府亦很需打理，偏陳奉德每天應付治療都夠嗆，沒精力打理。

邰山雨和謝籍去，一是看陳奉德恢復得如何，二是過去幫襯一二，年節底下，總有些事是僕婦管家無法料理的。

&ldo;陳二哥看著氣色挺好，想來恢復得也不錯。&rdo;

早上的事，謝籍沒言語，也不欲同人言語，自己看見便得，就是小青梅也不必叫她知道了去心疼他人吶：&ldo;自是都好，如今心裡有底，加上本就不是個懷沉沉之氣的，只會一日好似一日。&rdo;

&ldo;陛下，七娘。&rdo;

&ldo;陳二哥，我媽聽說你這邊什麼也沒準備，叫我帶了兩車年貨來，餘下的怎麼走禮單，我也一併帶了一份家裡準備的單子來給你參詳。&rdo;

&ldo;多謝七娘，我這正為此事發愁。&rdo;陳奉德讓人奉上茶，又叫人準備午飯，邀請邰山雨和謝籍中午留下吃頓飯。

邰山雨和謝籍自然不會拒絕，一個幫忙寫禮單拜年的箋子，一個幫忙安排家裡家外的瑣事。事並不多，只需吩咐下去，自有僕婦管家料理，待處理妥當空閒下來，邰山雨便忍不住問陳奉德：&ldo;陳二哥真是見外，當年有事怎麼不找人回來同我爹說，陳二哥當知道，我爹同誰都有幾分交情，在哪兒都有面兒熟的人。倘抬出我爹來，少說會有幾薄面，斷不至如此。&rdo;

關於這事，陳奉德只能說一句‐‐小孩沒娘，說來話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