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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在他身旁坐下,笑著哎呀一聲,將那疊通告的資料丟到桌上,只將劇本拿在手裡,盤起腿開始看。
之前關植對他說,《荒蕪》講的是個抑鬱症患者得到救贖的故事,這個概括不能算不準確。
故事中主角的確患有抑鬱症,他自卑、自殘,甚至不止一次企圖自殺,他的父母因此拋棄他,朋友也紛紛遠去,打擊一串接著一串,致使他走上了犯罪道路。故事的最後,主角當然得到了救贖,他黑暗泥濘的生命中突然照耀進了一束光芒,那束光滿溫暖又柔和,讓他終於開始正視自己,決定接受治療、向警方自首。
但這不是最終的結局‐‐在黑夜即將破曉的前瞬,他生命裡的光芒被一群小混混拖到了巷子中輪姦致死,而他,提著棍子沿著一路痕跡找過去,死在了群毆中。
這哪裡是個治癒故事,主旨分明是致鬱。
郗長林花了兩個小時才把劇本看完,隨後長長舒了一口氣。
&ldo;這部電影不好演。&rdo;他低聲對身旁人道。
賀遲疑惑地&ldo;嗯&rdo;了一聲,將郗長林手裡的劇本抽過來,也不往前翻,直接低頭掃過結局頁,從尾巴往開頭看。
&ldo;看過87版的《紅樓夢》吧?陳曉旭飾演林黛玉,結果一輩子都沒從林黛玉這個角色中走出。&rdo;賀遲聲線低沉,尾音透著點冷,&ldo;看來關植研究過你,知道你演戲的方式是分析完人物後進行自我代入,讓自己完全成為那個角色。&rdo;
郗長林輕飄飄接話:&ldo;這是一部小成本電影,拍攝地點很侷限,大部分場景在光線陰暗、狹窄逼仄的地下室中完成,這樣的環境,再加上長時間的自我代入、自我束縛,就算最後我不抑鬱,精神狀態也不會好到哪去……嘖,不得不說關植這一手玩得很妙。&rdo;
&ldo;給你一顆糖,實則糖裡裹著一把刀。&rdo;賀遲說。
&ldo;真有意思呀。&rdo;郗長林笑道,&ldo;按照這部電影的配置,只要以正常水平發揮,就算拿不到國外的獎,在國內也是妥妥的頭籌,如果我活到了評獎的時間,指不定能捧回一個獎盃。&rdo;
賀遲抬起手,沒好氣地捏住郗長林鼻子,&ldo;說什麼瞎話,什麼活不活得到的。&rdo;
郗長林&ldo;嗚嗚&rdo;兩聲。
&ldo;依舊決定要演這個?&rdo;賀遲鬆手,問。
青年笑著用額頭蹭他肩膀:&ldo;當然啦,這麼好的一個資源,我要是吃不下,我就不叫郗長林了。&rdo;
第68章
咖啡館濱河。六月的陽光盡情揮灑, 綿綿流淌的河流好似一條珠光緞帶。
郗長林和賀遲坐在咖啡館臨窗的角落,巧妙地避開日曬, 背靠奔流不息的這一抹碧藍。
這個時間段沒什麼客人, 僅有一桌高中生坐在空調出風口下,互幫互助趕馬上要交的作業。
音樂舒緩,是一首經典老歌, 名叫《kiss fro a rose》。郗長林隨著節拍,食指在桌上輕叩, 當第一句&ldo;i&r;ve been kissed by a rose on the grey&rdo;唱響時,他們等候的人終於推門而來。
戴雲清穿一條黑裙, 腳踩同色高跟,手拎gui的新品包,脖頸間是一顆圓形祖母綠寶石, 臉上妝容很濃,不過墨鏡推上去後, 依舊能看見眼角的細紋。
在氣質上, 與言歆婷的主母風範當然不能比, 但歲月卻是在她身上沉澱出了另一種嫵媚的風韻。
郗長林轉了一下託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