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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媽你別瞎想,小寶出嫁又不是喬家賣女兒,人不缺這個錢;小寶也高興著呢,你沒看見剛才她在我這兒眉飛色舞的那個樣兒。
哎喲那就好,我就怕怠慢了人家姑娘。我媽在電話那邊絮絮叨叨地,也不知道跟我閒扯了多久,突然就顫顫巍巍感嘆了一句,說大路,你結婚我高興,我是真高興。
我笑著說媽我知道你高興,我這不也高興麼。
我媽呵呵呵笑了一下,說你那時候不是犯渾麼,把我跟你爸給急的。
我抽抽了一下:嗐,多少年前的陳年往事,你這時候拿出來說。
我最後一次見到錢書陽是在喬謙山回國的前兩年。那會兒錢書陽穿著厚厚的風衣站在安檢門前面,表情安詳又木訥。我冷冰冰地盯著他說你他媽有臉走就別再回來,他看著我說你是不是特恨我,我說我不稀得恨你,他說那你還來送我。
我脖子一梗:“我助人為樂。”
錢書陽低低垂下眼睫毛:“我要是懂事兒,就不該讓你來送我的。”
“你要是懂事兒你就不會走。”我恨他一眼,“走吧,我就當你沒來過。”
我沒回頭去看他,昂著頭大踏步走出了候機大廳。
那時候我覺得我什麼都沒有了,朋友,家人,愛人,一切都消失了。
我不知道錢書陽是什麼地方如此吸引我,大三寒假那個元宵節他一個簡訊就把我整個人的魂兒都給勾走了。那天我拎著一口袋光電老鼠仙女棒跑到江邊去找他,見他哭喪著個臉趴在欄杆上等我,我過去就故作親暱地給了他一拳:“怎麼啦被人甩啦?”
錢書陽慢悠悠地轉過來,眼神豐富地深深望了我一眼,忽而就抱著我嚎啕大哭。
我說你個神經病呀這麼大冷的天兒。
錢書陽揪著我的衣服一頓蹭,邊哭邊嚎:我就是被人甩了我活該喜歡人家,我真他孃的活該,我活該……
我心裡一軟,手就蓋上他腦袋:什麼呀……
結果我跟他煙花也沒放,兩個人坐在冷颼颼的江邊抽了一晚上煙。錢書陽會抽菸還是那時候我給他帶的,我見他對著滾滾江水一臉絕望,忍不住就遞過去一根兒:“抽一根兒吧,你看你那個衰樣兒,難怪人姑娘不待見你呢。”
錢書陽慢悠悠點上煙,半天不抽一口,盯著菸頭的微光發笑:“誰告訴你是姑娘了?”
我一怔,沒敢搭他那話。挺多模糊不清的回憶在這時候曖昧地湧上來,讓我一時之間不知道應該說什麼。
錢書陽盯著面前的江水說,你說我們這種人有錯麼,喜歡誰不喜歡誰又不是自己能決定的。
我說是。
錢書陽說我知道他喜歡姑娘,就那麼遠遠兒地看他一眼,難道就犯著他了麼。
我說沒有,他自作多情呢。
錢書陽說那時候我就該好好兒跟你好。
我看他一眼:嗐,瞎說什麼呢。
我蹲在地上沉默了一會兒,沒話找話:“你喜歡那人長什麼樣兒,我見過麼?”
他看我一眼:“聖誕晚會上來過的,我估計你沒看見。”
“什麼樣兒?”我仰著頭一臉天真。
他又看我一眼:“……跟你……有點兒像。”
喂。
錢書陽皺著眉頭把腦袋擰過去,不說話了。
我那會兒心裡就想,哎呀壞了。
喬謙山發簡訊過來,說要去吃小寶上次說的那個粵菜餐廳。
我打電話到紅光路訂到了位子,給喬謙山回簡訊說晚上六點半。
喬謙山說行,那你下班的時候我過來接你。
我看著簡訊回覆受寵若驚,腦海裡有個聲音不停在問幹嘛呀幹嘛呀。
最後我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