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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又怎麼了！&rdo;索若木凜然一驚，大聲喝道‐‐他還不能倒下，他一倒，大金川就完了……這數萬跟著自己拋頭顱灑熱血的兄弟們……也就真的完了。

&ldo;大土司！&rdo;那報信的藏兵雙膝一軟，扶地大哭，淚水不停歇地沖刷著臉上乾涸的血跡，&ldo;刷經寺淪陷了‐‐烏木魯克塔爾戰死‐‐清軍兩路大軍已經會師，合圍刮耳崖了！&rdo;

索若木腳下一浮，踉蹌著摔坐在塌上‐‐不，不會的，他的軍隊不會這麼快就拼不過那些滿人‐‐他的宏圖，他的大業‐‐難道要就此‐‐

他忽然挖地一聲，嘔出一口黑血！

第十七章：拼死戰索若木全軍殉節，克金川福康安終成大業

阿桂與海蘭察血戰經月，終於攻下刷經寺，守寨的三千金川藏兵全數陣亡。之後又併力合兵前攻刮耳崖，將士苦戰多年，好容易此番打進了大金川心腹之地更是各個奮勇善戰，十二月初，官兵四面圍攻刮耳崖，呼聲動地，拋擲火彈，有如流星閃電，耀滿了刮耳崖整個夜空，不少官兵乘勢攀援上登，奉命死守刮耳崖碉堡的藏兵以滾木雷石槍藥阻擊上山的敵人，可清軍一反當初的貪生怕死一敗即退一有人被滾木擊中摔下山來，立即有人撲上前去補了位置繼續向上爬，竟如蜂擁蟻聚一般，滿山遍野都是清軍的號褂子。

&ldo;先別放炮！讓他們再上來點，一轟就要轟死一大片！&rdo;索若木也在碉內指揮，他已經一天一夜沒閤眼過了，雙眼裡都是暴突的血絲，眼見著清兵密密麻麻地湧上來，攀登最前的幾個人甚至已經快摸到了碉堡的牆角‐‐&ldo;放炮！&rdo;從木果木軍營裡繳獲的三門劈山炮齊齊掉轉炮膛，登時轟隆數聲巨響，火光烈焰沖天而起，清軍中頓時有如風吹蘆葦，呼啦拉倒下一大片來，鮮血將刮耳崖前的山路灌木都塗地淋漓一片。

&ldo;炮彈省著點！上滾油！不要讓這些狗娘養的近前一步！&rdo;索若木已然是紅了眼，他苦心經營十數年的大金川防線如今岌岌可危，清兵還如殺不光轟不死般地衝上來‐‐是天亡金川麼？！

&ldo;大土司，您喝口水歇會吧。&rdo;手下送上水來，索若木不耐煩地擺手推開：&ldo;烏魯木克塔爾‐‐&rdo;他陡然住了嘴，他幾乎忘了，手下悍將烏魯木克塔爾已在刷經寺力戰不屈直至被亂刀砍成肉醬，三千子弟兵負死頑抗無一生還……&ldo;拿酒來！&rdo;索若木搶過酒袋骨碌碌地全喝光直覺得喉頭一辣神志才清明數分，把酒袋一拋抹著嘴命令道，&ldo;把死傷的人拖後面去，把哨位填滿，火力加大，和他們拼了！&rdo;

靠著數門火炮的密集攻擊，清軍的猛烈攻勢暫時被壓緩下來，此刻天交末時，夕陽斜斜地掛在幽暗的山林外，為眼前的廝殺鍍上一層慘澹的光。刮耳崖僅餘的數千兵力幾乎都被調到前線與阿桂大軍作戰，官寨是沿著崖後峭壁建造的，地勢陡險，除非飛簷走壁否則人莫能近，因此周圍只有數十散兵護衛。

此刻，護衛隊長則旺正擰緊了眉聽著不遠處沉悶的炮火喊殺聲。

&ldo;死了那麼多兄弟，我們卻只能巴巴地坐在這守官寨‐‐要是被清軍攻上山了，我們還守個屁啊！&rdo;他是烏魯木克塔爾的親信，聽著主將陣亡差點就要單槍匹馬殺出去找清軍報仇，還是索若木喝令攔下了，怕他蠻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