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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弄斷了,扔掉。」利普霍恩說。
「由於他這麼幹,才使我們能夠打破先人老掉牙的理論,使人類學家承認,傳統的人類是如何消失的故事再也站不住腳了。」
「雷諾茲知道了這個好訊息嗎?」
「要到本週末他從圖森回來才知道。」艾薩克斯說,「那就是我剛才想和你介紹的,雷諾茲也許是世界上一位能給研究生帶來運氣的人。你也許知道事情的經過,任何教授要是發現了這地點,好不容易張羅到發掘的經費,訂出規劃方案,那可是他的發掘。由研究生揮鏟挖土,篩選,教授決策,以他自己的名字發表論文。如果他的學生走運,他們的名字也許會被放在註腳裡,也許不放。但是雷諾茲的做法正好相反。他告訴你怎麼幹,找什麼,然後放手讓你幹。你所發現的歸你發表。他這樣做,使這個國家有十來個人出了名。他把榮譽讓掉,只期望為他幹好一樁科學工作。作為報償。」他看著利普霍恩,臉色蒼白,「我指的是一件完美的工作,完美無缺的工作。」
「什麼意思?」
「我指的是不犯一點錯誤,不糟蹋任何東西,記錄絕對沒有謬誤。沒有任何枝節使其它科學家對你的發現產生一丁點懷疑。」艾薩克斯嘿嘿地乾笑了一下,「比如別讓孩子在挖掘的地方轉悠,別讓姑娘在周圍遊蕩,你起早摸黑地幹,沒有星期天,不讓任何倒黴的事分你的心。」
「我懂了。」利普霍恩說。
「雷諾茲對我說,看到蘇珊娜在這裡,他感到很失望。」艾薩克斯說。「他使男孩們象苦行僧。」
「你得在幫了你許多忙的雷諾茲和需要帶助的女孩之間作出選擇。」
「不,不是這樣。」艾薩克斯坐在手推車邊上,眼睛從利普霍恩身上移開,眺望山峽的對面。太陽已經墜落到雲層後面去了,涼風習習,吹拂著他的頭髮。
「我在這裡挖掘到的石塊,將改變我下半輩子的生活,」他一字一頓地說,「那意味著我將毫不費勁地透過博士委員會的考評,獲得學位。我不會象其它許許多多的新博士,去爭奪國內少得可憐的體面的教師位置。我有自己的選擇。我有了名望,要寫一本書,隨之而來的是社會地位。當我步入美國人類學協會會議廳時,不是以低微的名不見經傳的專科學校助教的身份,而是一位曾經填補了學術空白的學者。這種名聲將使你終生受惠不淺。」
「我建議你去做的,」利普霍恩說,「是把蘇珊娜帶到這裡,照看著點,直到事情著落停當。」
艾薩克斯依然凝視著祖尼山丘,「我以前也曾這樣想過,就讓她離開那個地方。但情況可能會這樣發展:雷諾茲會認為我不適應這項挖掘,這是他所最不願意證實的事情。他會把我撤下來,另外派人來幹。他會這麼幹的,因為這裡有的是人手。那會毀了我的專題研究,使學位泡湯,徹底失敗。」
他唰地轉過身子,面對著利普霍恩,怒氣又上來了。「聽著,」他說。「我不知道這對你是否重要,也許微不足道。我家祖祖輩輩全是田納西州的窮苦白人。沒有一個上過學,一無所有,是些窮光蛋,可憐蟲。據我媽講,我爹棄家出走,我甚至不敢肯定她是否知道他是什麼人。我平時和酗酒的叔叔住在棚屋裡,彈棉花。每到秋季來臨,就苦苦央求他讓我回到學校去唸完中學。中學畢業後,我在孟菲斯州大學生聯誼會當守門人,並乾洗刷碗碟的工作。為了能體會一日三餐是什麼滋味,我甚至想去參軍。」艾薩克斯突然停住不說下去了,陷入沉思之中。
「你知道我在這裡幹了多長時間了?快他媽的半年了。每天起早貪黑地幹。雷諾茲搞到了3000美元的經費,把它化在8個挖掘點。這個點分佈在山坡上,所以他稍稍多給了一點,給了400美元。我東貸西借,湊到錢買了那輛舊卡車,在上面搭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