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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實說,除了泛著青白的面色,乾裂發白的唇,以及時不時艱難的喘息,時不言並沒有看上去那般纖細,反倒分外高挑悍利。
說他膽小柔弱,可面對男屍時不言的反應還不如孟洲大;可說他冷靜無畏,卻又在某些時候縮在顧淮身後嚶嚶直哭……
濃濃的違和感繞在趙歡歡心上,總覺得這個人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她不由多看了眼。
忽地,時不言像是若有所覺地微微偏過頭,黑沉的眼眸對上她探究的視線,溫柔地笑了一下。
趙歡歡盯著人家被發現,有些窘迫地回了個笑趕忙收回了目光。
一路上,大家都沒有再開過口,天色可見地暗了下去,喊山村仍舊是一片沉寂。
明明已經過了傍晚,卻沒有一戶點亮燈火,這座小山村就落入一片黑暗與靜謐之中。
陰風呼呼地灌進小巷,沉沉天幕之下,到處都透著股說不上來的可怖。
顧淮和時不言綴在人群最後。
時不言緊緊攥著顧淮的手,有些驚疑不定地看了眼四周,嘀咕道:「小淮,我有些怕,萬一我們都活不過今晚。」
「不會的。」趙歡歡回頭說,「雖然我不清楚是什麼,但遊戲內確實存在著某種機制,限制了這些鬼怪殺人的數量。」
頓了一下,她安慰道:「換句話說,就是我們不會一晚上全都死光。」
聞聲剛湊過來的孟洲一臉哀怨:「…………」
你還不如不安慰。
趙歡歡奇怪地看著他:「你不是進了兩個副本?怎麼現在還沒有摸清規則?」
孟洲一臉呆滯:「前兩個本都遇到了大佬,雖然積分沒拿多少,但也算是原地躺飛,活著出來了。」
說著,兩人都沉默了,鬍匪和眼鏡男一看就不靠譜,拉人就說給錢保命的富商和高中生更是靠不住。
顧淮雖然比絕大多數新人冷靜得多,但還帶著時不言這個病秧子,優勢一下被拉沒了。
這場只能靠自己的遊戲,卻遇到了d/e級的副本……
夜晚的山村靜得出奇,喊山村不大,卻莫名讓人感覺在寒風中走了許久。
風聲嗚嗚咽咽地不時響起,風中夾雜著悶濕陰冷的氣息,不一會兒就攏起來濃厚的霧色,視線頓時混沌起來,一切都有些模糊不清。
「是不是要下雨了?」孟洲有些不安地往人群中湊了湊。
前方帶路的青年望了眼不見月色的黑幕,咕噥了一聲:「吉時快到了。」
說著,腳下步伐加快了起來。
「喂,兄弟,走慢點。」孟洲朝前面叫了一聲。
青年沒說話,仍舊在沉默中前行。
趙歡歡嘆氣,「沒用的,這遊戲的npc是不會跟你進行脫離劇情範疇的對話的。」
孟洲「哦」了一聲,頹喪地垮下臉沒再說話。
顧淮微眯著眼跟在後面,仍在思考著剛才那場婚禮的線索,半邊被時不言一直靠著,暖烘烘地,耳邊只有鬼泣似的風聲、細碎的腳步、大家的喘息。
也許是聲音過於集中,眾人之外的地方便彷彿落針可聞,顧淮好像在某一刻聽到了一些不同尋常的聲響。
陡然,他睜開眼,似乎聽到身後傳來一陣隱約的腳步聲。
這腳步聲與他們的不同,不像是兩腿行進踩在地上有節奏的沙沙聲,那是一種更加凌亂的聲音。像是什麼東西拖著沉重的身子,四肢在地上黏膩緩慢地爬行。
「簌簌挲挲。」
聲音越來越鮮明,似乎就是貼著頭皮發出的響動。
顧淮腳步一頓,眼中散著冷光朝身後定定看去——
身後除了幽深綿長的黑暗,什麼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