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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寧宓說。
「嗯。」寧曜應道。
寧曜把車交給專門的司機停,寧宓乖乖跟在他身後進了門。
寧家別墅有一個9米高的挑空,寧宓和寧曜從玄關進來,是直接到二層,從樓梯上能看到一樓的客廳,沙發上有三個人影,電視裡播放著今晚財經新聞的回放,看上去家庭和睦,歲月一派靜好。
寧宓突然有點膽怯,方才的勇氣隨著眼淚都化作空氣中的水份蒸發,此時沒有剩下多少,她生出一種忘記種種不平,直接上樓睡覺的想法,讓平靜的日子就這麼過下去,大家相安無事,維持表面友好。
寧曜已經走下了好幾級臺階,沒有要等寧宓的意思,也沒有要逼迫她的意思,此刻選擇權都在寧宓手中。
她站在樓梯口,向上通往臥室,向下通往客廳,卻彷彿站到了人生的十字路口,一條是表面美好寬敞,內裡暗流湧動讓人時不時難受一下的大路,通往可以預見的平靜未來;另一條則是布滿溝溝壑壑、連路都找不出的泥窪地,無數情緒在其中翻騰、滾沸、起泡,走上去也許會被徹底吞沒,連現在的平靜都淪為奢望。
寧宓抓緊了校服衣角,眼前的巨大吊燈明明很亮,她卻像站在漆黑深夜峽谷邊上的恐高者,跌入懸崖的恐慌與鼓舞自己的勇氣一刻不停角力、對抗,分不出結果,卻讓她停滯在黑夜冰冷的絕望中,寸步難行。
「寧宓也回來了,怎麼不下來呢?」寧母似乎是聽到寧曜說了什麼,向樓上喊道。
這一聲來自於母親的溫暖呼喚,似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中,忽如其來的一盞小橘燈,揮散一片黑暗,照出氤氳又朦朦的光來。
寧宓忽然覺得,剛才的那些掙扎都不作數了,她迫切地想奔下樓去,去尋寧母所在的地方,也這樣做了。
她才下到客廳,就聽到寧母訝異的聲音:「寧宓怎麼能去奧數班,她們老師弄錯了吧?寧婉去還差不多。」
寧宓一腔孺慕之情立時被砸得支零破碎,從心臟處微微泛起細密的疼,針扎一樣,刺遍全身。她用力閉了一下眼,深深吸一口氣,企圖把從鼻腔深處泛上來的酸澀壓下。
寧曜:「沒有弄錯,班主任說寧宓數學考了全年級唯一一個滿分,很有數學天賦。」
「天賦」兩個字刺痛了一旁聽他們對話的寧婉,她譏嘲道:「什麼天賦,高一才學了什麼,考滿分算得了什麼,這就有天賦了,她們班主任未免太樂觀。」
寧婉狐疑地看了一眼站在幾米外的寧宓,嘀咕道:「再說了,她什麼情況,別人不瞭解,我們還不清楚嗎,初中文憑出來打工,剛剛返校一個月,這滿分怎麼考出來的還不知道呢……」
「全年級就一個滿分,怎麼這麼湊巧呢,寧宓,你是不是偷題了?」
她的話一出,寧父與寧母也望向寧宓,寧父尤其嚴肅,看向寧宓的目光帶有隱怒。
「寧宓,你為什麼要這樣做?」寧母重重嘆了一口氣,好像已經認定寧宓確實如寧婉所說,以不光彩的手段取得成績。
寧宓被最信任的人這樣質疑,再也壓抑不住,眼眶馬上蓄滿了淚水,強撐著不肯眨落,她嘴唇顫抖著,悲哀問寧母:「在你心裡,我是不是特別拿不出手,明明是親生的,卻只會給你丟人?」
「我沒有這樣想」
「你就是這樣想的!」寧宓的眼淚大顆大顆從面頰滾落,「你找藉口說要和寧婉的老師溝通,你找藉口說你忘記了家長會的事……你只不過是嫌棄我,你覺得我不配做你的女兒,也不配讓你來開家長會!」
寧母爭辯:「我怎麼是嫌棄你,寧婉的奧數班更重要,我是忘……寧宓」她用不敢置信的眼光看著寧宓,詰問道,「你該不會是為了比過寧婉,故意偷看數學試題取得滿分、讓老師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