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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讓住的小屋在別墅後院的偏僻位置,隱藏在繁茂的綠植之中,原本是堆放雜物的地方,後來住了他們父子。
父子倆在這裡一住就是十六年,幾乎沒人來過。
小屋搭建得比較簡陋,一室一廳一衛,衛生間面積狹窄,只能用來洗澡和方便,洗漱和洗衣等事都需要在外面的露天池子上進行,屋旁搭了很小的棚子,堆放著李青生前料理花草的全部工具。
在李家做事這麼多年,李青一直盡忠盡責。
李明讓熟門熟路地摸進屋子,一邊開燈一邊關了手機電筒。
屋裡的陳設和小屋的外形一樣簡陋,斑駁掉粉的牆面,不好看的雜色地磚,用舊了卻不捨得換的桌椅,靠牆的櫃子上擺了一個相框,裡面裝著李青生前拍的照片。
李老爺曾經提過幫他們重修屋子或者讓他們搬進別墅裡住,但都被李青拒絕了,李青樂呵呵地說不能在李家打擾一輩子,他攢了一筆錢,等李明讓考上大學就搬出去租房子。
不過現在,那筆錢在醫院裡耗沒了,李明讓也快高中畢業了。
不僅生活費和學費都沒著落,還拖著一身的欠債。
李明讓在臥室裡的書桌前坐下,開啟檯燈,滿桌的書籍資料映入眼簾,一張沒做完的試卷整潔地平鋪開來。
他沒急著做題,而是摸出衛衣兜裡的東西。
放在試捲上。
是一張名片。
徐珣。
電話:137 xxxx xxx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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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兩點,汽車輪胎摩擦水泥地面發出尖利的聲音。
李明讓書寫的筆尖一頓,抬頭聽見了模糊的說話聲。
屋子背面和外面的馬路僅有一牆之隔,馬路通往別墅車庫的另一個出入口,李蘊時常開車進出,只是今天好像出了意外。
李明讓不關心外面發生了什麼事,低頭繼續做題,筆尖摩擦白紙發出沙沙聲響,無奈夜晚寂靜,外面的動靜又大,不多時,說話聲越來越清晰地傳入他的耳朵裡。
「小蘊啊,有什麼事回去再說,外面冷,容易著涼。」
「張叔,你別管我。」
「我怎麼能不管你呢?發生天大的事也不要折騰自己啊,要是你爸媽知道了,又得擔心了。」
「我都讓你別管我了,張叔。」李蘊的聲音夾著哭腔,口齒不清,聽得出來接近崩潰,「你要回去自個兒回去,我想一個人待會兒,你就讓我自己待著吧。」
很快,林叔也來了,和司機張叔一起勸李蘊。
可李蘊就是不配合,大吵大鬧,口齒不清地說著胡話。
這場拉鋸戰持續了將近半個小時,林叔和張叔愁得不行,嘴皮子都說幹了。
李明讓合上筆蓋,看了看手錶上的時間,起身從偏門走了出去。
踏上屋後那條馬路,李明讓看到了不遠處癱坐在地上的李蘊。
說實話,他第一次看到如此狼狽的李蘊。
李蘊是李老爺和李夫人的老來子,也是獨子,從小捧在手心裡,錦衣玉食地長大。
還記得他和他爸剛搬進李家,他沒到上小學的年紀,又上不起幼兒園,便每天跟著他爸在庭院裡幹活,臉上、手上都是泥巴,身上沒一天是乾淨的。
那時的李蘊也才十歲出頭,上著a市最貴的小學,每天都有司機接送,週末有時會穿著昂貴的小西裝坐在二樓落地窗前彈琴、有時會邀請門當戶對的夥伴們在前院舉辦派對,李蘊家世最好、長得最好,在夥伴群裡是眾星捧月般的存在,像是大發慈悲融入百姓裡的小王子。
原本在前院幹活的李明讓被他爸轉移到了樓上,料理鋼琴房裡的花草。
站在李蘊平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