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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四人留了一把火石,幾根蠟燭給她,道:&ldo;那,璇璣師妹便在此靜心修煉吧。我等要先行離開了。&rdo;
璇璣胡亂點了點頭,那四人把包袱放在床上,見她滿面茫然失落的神色,到底不忍,便將火把留給了她,又道:&ldo;師妹保重!望你早日得道。&rdo;
他們離開之後,洞裡很快就恢復了安靜,或者說,死寂。
璇璣從來沒在這種安靜到可怕的環境裡呆過,好像呆久了,自己的心跳聲也成了打雷,甚至能聽見血管筋脈蠕動的聲響。
她怔了半天,便轉身走進石屋,先摸了摸&ldo;床&rdo;上的稻糙。不出所料,根本就是濕的,也不知放了多久。她只好從包袱裡拿了幾件衣服鋪在上面,試著躺了躺,硬梆梆地,很是難受。
她從小都沒怎麼吃過苦,眼下環境大異,終於覺得委屈起來,想哭,但轉念一想,這裡就她一個人,就算哭破了喉嚨也是沒意義,只好吸了吸鼻子,繼續發呆。不知娘什麼時候會來接自己,現在她真是不想呆在這個地方,一點也不想。
不知過了多久,她躺在床上睡著了,光怪陸離做了許多夢。依稀是爹要打她,娘護著她,再一晃,鍾敏言不知從什麼地方跑來,譏誚地看著她,說道:&ldo;活該,誰讓你偷懶!&rdo;說完,他忽地變做了大師兄杜敏行,摸著她的腦袋,保證一定替她說好話。
她正要求他讓爹爹放自己出洞,忽然玲瓏提了一桶水朝她迎面澆來,叫道:&ldo;你又做白日夢,快醒醒!&rdo;
她不由打了個寒顫,猛然驚醒,眼前漆黑一片。她花了很久才反應過來,是火把燒光了。好容易摸索著爬起來,只覺渾身冰冷,寒意蝕骨,身下稻糙的cháo氣透過衣服一直送過來,她小小的身軀忍不住陣陣發抖,趕緊找了好幾件衣服披在身上。
沒有聲音,沒有一點聲音。這可怕的安靜與黑暗,比死亡更讓人難以忍受。她在石床上縮成一團,卻總也抑制不了身體的顫抖,她甚至分不清究竟是因為寒冷發抖,還是因為那無邊無際的空寂恐懼。
又過了很久,她才想起枕霞堂的弟子們留了蠟燭和火石給自己。她在床上摸索半天,終於找到火石,啪啪打了幾下,點燃蠟燭。有了光明,她便稍微安心了一些,縮在床上盯著那橘紅色的小火苗發呆。
蠟燭只有四根,她不能一直用,所以這樣計算來,她一天有大部分的時間都得生活在黑暗裡。其實可以向鍾敏言要,但這個人對自己一直沒好感,肯定不會答應,與其開口了自取其辱,不如乾脆不說。
洞裡的時間是凝固的,根本不動,她不知到底過了多久。
無事可做,她平時也是無事可做整天發呆,但真讓她一個人這樣待著,她卻又發不了呆了。只好把玲瓏給她的玩具掏出來看,卻是彈弓啊,泥巴捏的小鳥啊,還有一個小小的紅色撥浪鼓。
這玩意拿來有什麼用?真教人摸不著頭腦。
百般無奈之下,只有繼續睡覺。可是石床冷得徹骨,她在上面翻來覆去怎麼也無法入睡,被一種異樣的孤寂感沖刷得瑟瑟發抖。
懷裡的撥浪鼓落在床上,發出一個清脆的響聲。她摸黑把它抓起來,攥在手裡。過一會,便輕輕轉一下。
咚咚咚,咚咚咚。
小小的撥浪鼓發出響亮的聲音。
在這樣死寂陰暗的地方,只剩下這麼一點聲音陪著她了。
她繼續轉。
咚咚咚,咚咚咚。
好像看到了熱鬧的新年景象。
大師兄用扎著大紅綢的鼓槌擂著夔皮大鼓,玲瓏則在後面蹦蹦跳跳,拍著她的小腰鼓。空氣裡有娘做的甜甜的紅豆糕的味道,爹他們指示著年輕弟子們把地窖裡藏了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