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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恬一直都注意著外面的動靜，聽到聲音後，沒敢輕舉妄動，小心翼翼地向前靠了靠，悄悄拉開車簾——

車前並沒有人影，只落著一支羽箭，與剛才扎進車裡的那支一模一樣，底下里還有星星點點的血跡。

宋恬呼吸一窒，顧不得自己現在就是個活靶子，探出身子，急切地尋找雲重的身影，直到看見不遠處那熟悉的背影時才鬆了口氣。

那幾個黑衣人已經被雲重和宋離五花大綁，像是正在審問。宋恬知道這場風波算是過去了，大家都沒有性命之憂，緊繃的心絃一鬆，雙腿也跟著癱軟下去。

雲重聽到這邊的動靜，轉頭看過來，遠遠瞧見宋恬正毫無形象地坐在車轅上，髮絲凌亂，沖他咧著嘴笑。

雲重心中一動，手裡提著馬鞭，掃了眼被綁得結結實實的幾個人，沖宋離揚了揚眉。

「還請世子殿下辛苦一下，將他們都綁到樹上，待進了城，再讓知府過來拿人吧。」

宋離聲音詫異，表情卻沒有任何意外：「喲，不審一審嗎。」

雲重嘲諷地笑了兩聲，也不在乎自己的手裡還有傷，在那首領的臉上拍了拍，留下來一串血印。

「下次來行刺之前，記得易個容。你們南蠻人的長相，連三歲幼童都看得出來，是拿本將軍當傻子哄嗎。」

那人表情一直，憤恨地別開了臉。

雲重站直身體，將手隨意地在身前擦了擦，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笑得頑劣：「哎喲，忘記了，你們大概是沒有下次了。」

回到馬車前時，宋恬依然保持個剛才大剌剌坐著的姿勢，見他過來，毫不顧忌地張開雙臂，像是在求抱抱。

雲重心中一燙，差一點就直接上了手，好在他還有一絲理智，將負了傷的手掌湊到她面前晃了晃，然後遞了胳膊肘過去，讓她自己借力起來。

宋恬被他掌心那一大片血嚇得心臟一跳，這下也不用扶了，自己直接起了身，抓住他的手就是噼裡啪啦一頓詢問。

「你這是怎麼了？怎麼傷的呀？深不深啊？誰傷的你啊……」

雲重用沒受傷的那隻手拍了拍她的手背，將自己的手抽出來，沒直接回復她的話，而是用眼神示意她看向車前掉落的那支箭。

這下宋恬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心中各種情緒，恐懼、心疼、內疚……盡數湧上，再也說不出話，眼淚一滴滴地砸下來。

雲重心疼得不行，顧不得自己的手上還有血，也顧不得那微鹹淚水砸在傷口上疼得要命，直接用大拇指為她摸掉臉上的淚珠，卻越擦越多，好像沒有盡頭一樣。

雲重無奈，嘆了一口氣，將宋恬摟進懷裡，聽著小姑娘的的嗚咽聲，下巴抵在她腦袋上，耐著性子柔聲勸慰。

「好啦，知道你心疼我，但是我是男人，保護你本就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況且我這次護送你回江城，也是奉了皇命，所以哪怕你不是我喜歡的姑娘，我也會拼了命救你，才算是不辱使命啊。」

宋恬原本就是因為積壓的情緒突然釋放才會如此激動，緩了一會兒已經恢復了許多，聞言，伸手錘了錘雲重的胸膛，腦袋揚起，眼圈依然翻紅，語氣中卻帶了點嫌棄。

「雲重，你真是挺沒有求生欲的。」

雲重不知道「求生欲」是個什麼玩意兒，但是隱隱可以感覺到她是對自己的某句話感到不滿。雙臂繼續禁錮住想要逃離的宋恬，想了想，終於找到了癥結所在，激動得連眼睛都被點亮。

「啊，剛才是我失誤了，沒有如果，你就是我奉了皇命、也是發自內心要護著的人。」

宋恬驚訝於雲重的無師自通，滿意地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借著臣雲重眯眼享受的工夫，掙脫了他的懷抱，拖著他就往馬車裡面走。

「行了，別廢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