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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近失控的清洗,可他的一切努力全都是徒勞。尤其是從天下各地快馬加鞭送到長安的檄文,以及截獲的送往各鎮節度使處的書信,讓楚王這些本就野心勃勃的皇子們一個個全都殺紅了眼睛。
幾位皇子竟然本著殺光了宗室就沒人和自己爭搶的狗屁思維,矯詔派人前去嶺南各流放地,不分是否和檄文之事有涉,一股腦兒將那些宗室全都賜死。用楚王李仿的話來說,想當初李林甫都曾經如此清洗過異己,他身為皇子,當然更可以這麼做!
而李璬發現此事的時候,已經是連阻止都來不及了。不但如此,如今他要面對的不止是十六王宅那一片焦土,不止是御史臺大獄中死傷無數的宗室以及宦官宮人,而是面前這個竟是持劍上大殿,逼自己退位的兒子!
“阿爺,我最後再勸你一次,退位吧!就是因為你的優柔寡斷,這才讓那些宗室上躥下跳興風作浪,這才各大邊鎮擁兵自重,不聽節制!只有你退了位,我才能收拾局面,重振大唐,削除藩鎮,讓萬邦來朝,天下歸心!”
狗屁,狗屁!你這樣倒行逆施,民心軍心全都散盡了,還提什麼削藩!
李璬在心裡連聲怒吼,可他卻唯恐激怒了已經完全喪失理智的李仿,儘量用小心翼翼的口氣問道:“你那些弟弟呢?”
他原本還抱著萬分之一的僥倖,可看到李仿嘴角流露的那一絲陰惻惻笑容,他登時只覺得渾身血脈都彷彿被凍結了。他艱難地蠕動了一下嘴唇,聲音中與其說是憤怒,還不如說是驚懼:“你怎麼能下如此毒手!他們都是你弟弟,之前那些事不都是你們一起做的?”
“阿爺你錯了,那些屠殺宗室的事都是他們做的,和我又有什麼關係?”李仿大笑了起來,卻是突然回劍歸鞘,沒事人似的說道,“誰讓他們這麼愚蠢,對我那攘外必先安內的話信以為真?我對他們說,殺了那些最有威脅的宗室,然後削藩,最後咱們兄弟幾個自己爭,到時候不論勝敗,都可以仿照玄宗皇帝那樣,把那些無緣皇位的兄弟優厚地養起來,他們竟然就當真了!他們也不看看,那老東西防兒孫如防賊,對兄弟哪是真的那麼優厚?只有死人才無需防範,他們又哪裡知道,北門四軍早已是我的囊中之物!現如今杜幼麟的飛龍騎已經被團團圍困,插翅難飛,我有他在手,就不信杜士儀真能棄子不顧!”
“你瘋了,你真的是瘋了!”
李璬渾身顫抖,面色慘白,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一點一滴掉落在地,背後更是完全溼透了。儘管這皇位來得僥倖,但當初他勝出的時候,心中除了惶恐,也不是沒有過暗自竊喜,可現在,他只恨自己當初為何會那麼愚蠢,認為不戰而勝是運氣,理所當然地登上了皇位。眼見得李仿按劍上前,他情不自禁地蜷縮成了一團,直到李仿再次拔劍對準了他。
“朕退位,朕退位給你!”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李仿哈哈大笑,這才隨手丟掉了寶劍,一字一句地說道,“識時務者為俊傑,阿爺你既然這麼爽快,我也不好做得太過分了!禪位大典之後,我要讓天下人都知道,我才是大唐之主!”
李璬要禪位給長子李仿的訊息本該是一石激起千層浪,震驚長安,但如今卻是反應平淡。百官家宅全都被禁軍團團圍住,甚至連外間到底發生了什麼都不得而知,自身難保的情況下,又有誰還能顧得上天子禪位是否出自甘心情願?至於黎民百姓,在關緊家門的同時,無數人家都在暗暗禱告,能有哪路兵馬開到長安,解救這場曠日持久的亂局。
次日正是一個豔陽高照的大晴天,一個個官員們如同豬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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