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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卻站起身來:「我吃好了,你慢慢吃。我跟肖灼一樣,也還有工作沒做完,先回公司了。」
她知道這時候其他男人的名字會像針尖一樣直刺他的鼓膜。
「等等。」他果然叫住她,「你剛才說的,已經找好其他的工作,是什麼樣的工作?」
「還記得你之前為我買的那個商鋪嗎?我打算在那裡開一個花店。」
…
聶堯臣坐在沙發上,眼睛仍盯著桌上西洋棋的棋盤。
他由殘局倒回去,鏡頭回放般將剛才結束的棋局又重來了一遍。
聶舜鈞在他身旁坐下,笑道:「都贏了還要復盤?你這強大的勝負欲一點都沒變。」
「不是,只是習慣。」
他接過聶舜鈞遞來的酒,喝了一口,才發現是加了冰塊的蘇打水。
「我可不是捨不得給你喝啊,聽說你最近酒喝的不少了,我怕你媽媽知道了,又說是我故意害你。」
「不會,她不知道我找你喝酒。」
聶舜鈞笑笑:「有句老話說得好,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媽媽要想知道,總有辦法知道。」
這個弟弟從出生開始已表現出與眾不同,後來確診為孤獨症中的一種——以維也納醫生漢斯·阿斯伯格的名字命名,是孤獨症譜系中智商正常或超常且典型症狀較輕的一支。
據說愛因斯坦等名人就患有同樣的病症。
但這並不是什麼值得高興的事。哪怕聶堯臣在學齡之初就表現出對數字等細節的超級敏感,智商拔群,也依然被認定為先天性的神經系統發育異常,從小受到各種限制,即使成年後醫生也不建議他喝太多酒。
加上他媽媽芮瓊芝這幾年來越發一言難盡,只要他跟大哥聶舜鈞稍微走近一些,她就認為那是聶舜鈞的圈套,是為了爭奪家產排擠他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甚至是要害死他。
幸好他們全家現在分開住,各自有絕對獨立的空間,省去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最近有沒有去看過老爺子?」聶舜鈞晃了晃酒杯,他杯子裡是貨真價實的純麥威士忌,「你要訂婚了,他應該很高興。」
「沒去,聽說他在敬老院也常常發脾氣,我想他應該不想看到我。」
「他不想看到的人是我不是你,其實這個家裡他最疼的就是你。」
他們的爺爺聶坤鵬已經八十高齡,特立獨行,拒絕跟任何後輩一起生活,自動自發要求去養老院安度晚年。
聶堯臣記得人生中第一次感受公平公正這個詞就是在爺爺身上,因為他對子孫沒有任何差別待遇,從不偏心。小時候他就喜歡纏著爺爺,醫生說那是因為阿斯伯格症的孩子大多喜歡跟年長很多的人待在一起,長者的聆聽讓他們有安全感。
然而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情況開始起了變化。
他想大概是因為他的病,即便是家人,也逐漸對他失去耐心。
爺爺最喜歡的應該還是大哥,因為大哥脾氣個性最像父親聶松,家中事業要守成,靠的當然是他們,而不會是一個患有孤獨症的病人,當然也不會是他們二叔聶權那樣的紈絝。
親疏有別,或許才比較符合人性。
聶堯臣說:「他跟曲家有約定在先,我代替你跟曲家的女兒結婚,總算為他挽回一點信用。」
「不錯,現在還懂得埋汰我了。」
「大嫂好嗎?」
「喂,不要太得寸進尺。」
聶堯臣終於將最後一枚棋子放歸原來的位置——兩軍對壘,整整齊齊,就像剛才的「廝殺」從沒存在過。
他看著房間角落裡的畫,這樣的線條和色彩在這個家中隨處可見,都是侄女朵朵的作品。
小姑娘跟他這個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