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甜水巷裡黃蓮苦(第2/3 頁)
櫃瞧了一眼,見是劉一手,不用客氣相迎,仍繼續靜心算賬。
劉一手上前,熟稔地自邱掌櫃手裡接過算盤,又拿起賬本,放到自己這一側,跟著一陣利索的噼裡啪啦的撥珠聲迴盪在了食舫。看賬、算賬、記賬一套下來行雲流水,劉一手把算盤一抬,算盤珠一一歸位,賬就算好了。
邱掌櫃從對面看著,讚歎連連:“哎呀,你這都抵得上一個賬房先生了,算得真是又快又準,我都想把賬房老白辭了,用你了。”
劉一手將算好的賬本和清好的算盤一併遞給邱掌櫃:“別,您這兒的賬房老白為人聽話能幹,家裡還有個癱了的老孃要養,我可不能跟搶他飯碗。”
邱掌櫃似有遺憾地翻了翻賬本,隨又看向劉一手:“我也就是探探你的口風,我知道,這按月領薪的活兒解不了你的難處。”
劉一手無奈的跟著笑了一下,湊近一點:“那便煩勞掌櫃的給我介紹點別的活吧,就當是補償我。除了賭棋,您這裡還有沒有外埠來的名流、雅士啊,算了,其實也不必管什麼人,只要是想下棋缺人陪的,最好又出手大方、每盤都帶賞的,我定是來者不拒,怎麼樣,有是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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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掌櫃細打量了劉一手一番,心中湧上各種猜測和疼惜,緩緩的收好賬本和算盤:“你是又遇上什麼事了嗎?是你娘又病了?你若是急用錢,我先從賬上給你支一點。”
劉一手心中一陣苦澀,自打父親亡故後,她跟著孃親和姐姐們飽嘗世態炎涼,以至孃親再嫁,原本是想給女兒們找一個遮風避雨的港灣,卻沒想到最殘酷的風雨正由此而來。為了護住親人,小小的劉一手主動提出賭棋給繼父賺酒菜錢,從明州城到明州港,她已經記不清因為賭棋捱了多少打,有來自輸棋者發洩的毒打,有來自差官衙役、地痞流氓要挾威逼的毒打,更多的是來自人渣繼父不滿足甚至毫無緣由的毒打,直到來到了邱掌櫃的食舫。
雖然江湖上都傳邱掌櫃以前當過海盜頭子,殺人越貨眼都不帶眨一下,如今是年歲大了幹不動了,當年的一眾兄弟也死傷殆盡,這才在賺了票大的後上岸金盆洗手了。人人背地裡都怕他卻又暗中非議他,可劉一手卻一直把他當恩人。
對恩人她還無以回報,故更不能拉恩人下水。不管邱掌櫃能借多少錢給她,若有朝一日她帶著家人遠走,估計就還不上了。
劉一手搖搖頭:“沒什麼事,就是老守著港口的幾條商船,也不能天天有活兒啊。我得多尋幾條賺錢的路。”
邱掌櫃點點頭又搖搖頭,心情很是複雜:“城裡的名流排著隊想和你下棋你不去,酒肆裡現成的賭局你去了,只下棋不設彩頭,還免費下指導棋,你這棋上的賺頭是隻掛在外埠人身上嗎?”
劉一手覺得邱掌櫃說的對又不全對,他還是把自己看的太天真良善了,不和城裡的名流下棋,是因為那幾個約棋的人,當年都是父親的棋友,父親去世後,他們落井下石,造謠惑眾,嘴臉極盡無恥,而且劉一手隱隱覺得這些人和父親的死不無關係。而不在城中酒肆賭棋,是因為年幼時在此上吃過虧,吃一塹長一智,賭棋還得帶上人渣繼父,她們家因為這個爛人已經得罪了不少人,外人眼中是不會區分這一家人裡誰好誰壞的,凡進一家門就預設是一家人的,若再在酒肆裡得罪一批,她們家在明州城就要孤立無援了。
劉一手笑了笑,帶著青春少年應有的調皮:“兔子不吃窩邊草,我對外鄉人大殺四方,也算是揚我明州城的威名。”
邱掌櫃被劉一手的少年志氣逗笑了:“若是這樣說,現下還真有合適的大單,最近港口來了幾夥外國人,有崑崙人、大食人、波斯人等等,都是揣著黃金找樂子的,有幾個有雅興的,就想下棋,要不你去會會?”
劉一手從邱掌櫃手裡接過一張紙,上面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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