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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夏晰記得要看陸冕的眼睛,然而還沒到視線接觸的那一刻,又一聲「卡」從導演的擴音器裡傳來。
孫雪照邊搖頭邊起身,乾脆直接走了過來:「不對不對,感覺不對。」
「面前的這個男人是你的戀人,你愛得死去活來,」他指著陸冕,與她講戲,「夏晰你表現得太冷漠了,一點也不像捨不得人離開,反倒在期待他趕緊走一樣。」
其實孫雪照有些奇怪,按照夏晰往日裡的表現,這場戲對她的難度應該沒有那麼大。
旁邊的工作人員們則忍不住笑了一通。
夏晰虛心聽著,在心底細細琢磨,其實這場戲她昨天晚上就對著鏡子提前練習過很多遍。
她並非科班出身,演戲沒有固定的套路技巧,雖然這其實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個優點,會賦予演員更多靈氣。但也是因為如此,她入戲更需要氛圍烘托和情緒體驗,很容易受到一些外界因素的影響。
而眼前這個人過於特殊,要說一點都影響不到她的發揮,是不切實際的。
誰又能自如地面對前任演出深情款款的感覺。
這場戲又接連重拍了三次。
在孫雪照再次走過來之前,身邊的男人叫了她的名字:「夏晰。」
「這是場分別,」陸冕淡淡地道,「不是分手。」她偏過腦袋時,聽到他問自己,「明白區別在哪裡嗎?」
「看我。」他說。
孫雪照走到面前時,陸冕直接要過她手裡的圍巾,對著導演親身上陣,為她示範了一遍。
他扮演著女角,做出面帶嬌羞的青澀姿態,一旁卻沒有任何人笑,因為他整個態度相當嚴肅,演繹出的效果也像是被一個真正的少女附體了。
夏晰眼睛一眨不眨地牢牢盯著。
「……夏晰,你學會了沒有?」孫雪照隔了幾秒才回神,臨時當了把工具人,一個直男剛才居然有種被撩到的感覺,他尷尬地清清嗓子,「剛才的眼神,要不你先練習一遍試試?」
夏晰點點頭。
她回憶著剛才所見,把紅圍巾要回手裡,轉向陸冕。
事實上,夏晰在這方面的領悟能力極強,一旦接收了方向明確的引導,她融會貫通的速度相當快。
她閉目稍稍一調整,再睜開眼,那神態與之前已截然不同。
對上陸冕的視線時,他整個眼神也都在狀態裡,高度配合地幫助她入戲。
圈子裡流行一個說法,一個人的演技如何很大程度受對戲的搭檔影響,假如面前搭是影帝影后級別的人物,你很難演得不好。
這一刻,夏晰算是切身體會。有那麼一瞬間,她甚至忘了自己面前的人是誰。
她垂頭一圈一圈取下圍巾,正要為陸冕戴上,卻被他一把按住:「可以了,直接拍吧。」
語氣很生硬,大約是因為連續的ng導致了不滿,她愣了愣,跟著他回到開拍點,正想小聲道個歉,孫雪照那邊的場記器已然落下:「開始!」
第六次拍攝就此開始。
夏晰走在陸冕的身邊,進入角色這種事說來神奇,摸不著就是摸不著,等真的來了感覺,隨隨便便就能呈現出最好的效果。
她與陸冕走到火車前,一系列表情動作行雲流水,當她踮起腳尖,溫情脈脈仰望他時,他也投來了同樣的注視。
一場戲眼看就要順利收尾,可就在兩人該相視而笑的時候,陸冕忽然撇過了頭。
「對不起。」伴隨著抬手掩住眼睛的動作,在眾人的意外中,他轉過身,「我去一下洗手間,很快。」
陸冕轉身匆匆離去,影棚裡短暫安靜之後,隨著孫雪照一聲「休息五分鐘」,就再度變得嘈雜起來。
夏晰站在原地稍頓了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