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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當日楊希求娶二姐是否存有私心,也不知道如今該不該去改變現狀,不知隱瞞和坦白哪一個對二姐來說更慈悲。我躊躇著,不知如何選擇。
我退回踏出了宮門的一隻腳,與楊昭兒相視而立,如今楊昭兒同我說這話到底有何用意?拿二姐威脅於我?不想讓我說出楊家昔日背叛之事?
楊皇后清楚明白地知道齊家是我一戳就中的軟肋,而高傲地站在我面前的她卻顯得那樣刀槍不入。
楊昭兒入宮之後,楊府幾個庶子便相繼分家建府各立門戶,雖然後來楊父位及司空,楊軒位至奉常,但楊家各院往來甚少,所以並未顯外戚之勢。而楊昭兒一向冷情,在宮內從未提及過楊家,與母家關係極其冷淡,甚至有一次鄭美人在楊司空升官時奉承了兩句皇后父女情深的話,被鮮少怒目的楊昭兒冷冷地剜了一眼冷笑了兩聲,嚇得鄭美人腳軟了三四天。楊昭兒似乎自入了宮,便徹底成了皇家兒媳改姓了承,與楊家割裂得乾乾淨淨,如果楊家算不上她的後盾,那就更不是她的軟肋了。
如今我知前因後果,也明白楊昭兒真正的依憑乃是先皇金口玉言的遺旨,可同楊家冷淡至此也確實讓人看不明白。
可是這次皇上遇刺,楊軒捨命為皇上擋了一刀,楊司空一反常態,大肆悲慟寫下討賊檄文,宮裡宮外也都盛傳楊皇后因為二哥忠心護主,餘生穩坐皇后之位了,楊家才突然由一盤散沙凝成了一塊磐石。
「新年已至,所謂除舊迎新,愉妃便不要因為往日舊事而徒增煩惱了。」皇后微微昂著頭端著身子,連髮髻上的步搖都不曾搖晃半分。
「楊希對我二姐可是真心?」我看著皇后問,我也知道往事不可追,也知即使楊家當年不背叛,齊家也未必能如願以償,既然先皇早有所屬,齊家最後八成也是兵敗山倒。縱使如此,面對背叛辜負我自然不可能原諒,但對於要不要繼續追究糾纏不死不休,我更關心二姐在那一場謊言過後,還能否從楊希那裡得到一絲半點的真情實意。
皇后眼中先是劃過一絲詫異,轉而又變成一片漠然,語氣依舊淡淡的,「本宮不知。但本宮能保證齊令一生安穩如意。」
不知?我凝眸看著楊昭兒,可楊昭兒卻將目光懶懶地從我身上移開,望著冉冉東升的旭日,面上看不出任何真假和悲歡。
算了。
我轉身欲走,背後皇后聲音沒有起伏分外涼薄,「愉妃,世事艱難哪有什麼天遂人願,縱使有真心也不可能扭轉乾坤,只是此番你若說了,齊令必是窮途末路。」
我扶著蓮蕊踏出了鳳儀宮,已然知道往事不堪,再也說不得了。
楊皇后到底還是楊家人,她或許不必依靠楊家坐穩皇后之位,也不屑於提及那幾個庶出的兄長,但她在必要之時一定會維護楊家門楣清明,背叛舊友有損家門聲譽之事,她不會允許我傳揚出去。
楊昭兒,楊皇后,可以不憑藉母家之尊光耀自身,但也絕不允許母家給她惹上腥臭汙點。
可我別無選擇,只要楊希能一直對我二姐關懷備至,縱使虛情假意,若能做戲一生,那我也甘願當這個鋸嘴葫蘆,讓楊家昔日背叛齊家之事就此永遠塵封。
只是我以後一定鐵了心再不會讓齊家人同楊家產生什麼新的瓜葛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以後凡是遇到姓楊的我都繞開走。
然而,就如楊昭兒那烏鴉嘴說的一般,「世事艱難哪有什麼天遂人願,縱使有真心也不可能扭轉乾坤」。
楊軒突然病勢垂危的訊息在前朝後宮掀起一陣軒然大波。
說來我其實並未仔細打聽楊軒此次受傷情況,一來因為興德殿之事分了心神好幾天忙著給皇上繡荷包,二來心裡篤定楊軒擋刀無非是為楊皇后掙得穩固前程,怎麼可能危及性命?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