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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鴻志已經五十多歲,受的打擊大,身體扛不住,本來只是腿疼,後來竟然難以站起來了。孔宇求了公社裡的領導許久,人心都是肉長的,知道孔鴻志再這麼下去非癱了不可,才同意他出山醫治。
紅縣位於一個沒有什麼特點的中原腹地,土地貧瘠,人口眾多,人均地少又不靠山臨海,這裡的人都過的苦哈哈,可有一樣特別有名,就是有一個赤腳大夫,施的一手好針。
這大夫姓王,人普普通通,但技術一流,就算是紅衛兵到處破四舊時,也沒來找過他的麻煩,畢竟大夫你還是要留的。人吃五穀雜糧,誰還沒有個頭疼腦熱的時候,尤其是這些紅袖章到處鬥,不知道哪天就掛彩了,更是需要大夫醫治,所以大家都選擇性眼盲,每次路過這王大夫家便統一繞著走,心照不宣。
孔鴻志也是聽說過這麼一號人物,又一想自己當女兒養的侄女不就正好在紅縣,這便和孔宇來了紅縣。
孔卉和濮司友、濮陽三個人很快便趕到王大夫家,這一來就看見了好多年沒見的叔叔和弟弟,孔卉眼圈通紅,眼淚忍不住的簌簌流下。
孔宇也好久沒見姐姐,看著孔卉哭了,眼睛也紅了。可少年雖然剛剛二十,卻也是經歷過磨難的,眼睛紅著,硬是擠出了個笑容,叫了一聲:&ldo;姐。&rdo;
孔卉點點頭,便蹲到孔鴻志身前,孔鴻志已經被病痛折磨的不成樣子,一會兒也站不住,此刻正坐在小凳子上,排著隊,等王大夫看病。
&ldo;叔。&rdo;孔卉未開口已經哽咽,眼睛看著孔鴻志,心裡疼的厲害。
&ldo;好孩子,好多年沒見了。&rdo;孔鴻志飽經滄桑,倒是笑了,然後衝著濮陽招招手,&ldo;來,我看看,這就是你家的大閨女?&rdo;
濮陽特別懂事,早就走近了,叫了聲姥爺。
孔鴻志高興的摸了摸濮陽的頭,一隻手顫巍巍的從上衣兜裡掏出一個手帕,手帕洗的已經掉了色,卻十分乾淨。孔鴻志慢慢開啟手帕,裡麵包著一根玉米兩顆奶糖。
孔鴻志捧著那個手帕,遞到濮陽面前,手一直抖著,對濮陽說:&ldo;吃吧,孩子。&rdo;
濮陽抬眼看看她爸又看看她媽,孔卉紅著眼睛,&ldo;好孩子,你姥爺給你的,快拿著吧。&rdo;
&ldo;嗯。&rdo;濮陽伸手接了過去。
那玉米已經不新鮮了,也不知道放了多久,乾巴巴的,但卻是孔鴻志自己捨不得吃,知道來見孩子,放了好幾天從山旮旯拿來的。濮陽是個懂事的孩子,拿起玉米先啃了一口,然後剝開一顆奶糖的糖紙,把糖餵給了孔鴻志,&ldo;姥爺,你吃一顆,我倆一人一顆。&rdo;
孔鴻志含著濮陽遞給他的糖,笑了。
前面的人也治完了,王大夫在裡面喊:&ldo;下一個。&rdo;
濮司友連忙走上前,架起孔鴻志的胳膊,和孔宇一起,扶著孔鴻志進了診室。
說是診室,其實就是家裡院子裡搭起的一個小配房,房間小的厲害,就一張窄床,兩把椅子,一張桌子上放著一些中藥,房間裡站不了幾個人,來看病的都是在院子裡排著隊。
王大夫給孔鴻志檢查了好一會兒,才說:&ldo;這病積的太久了,得慢慢治,每天都要來扎針,否則以後再也站不起來了。&rdo;
&ldo;行,那就慢慢治。&rdo;孔卉連忙說,&ldo;王大夫讓我們什麼時候來我們就什麼時候來,沒關係的,離的不遠。&rdo;
那王大夫就一個人,也沒有個助手,家裡老婆幫點忙,便問她老婆:&ldo;關家的還有幾天?&rdo;
那老婆還沒來的及說,就聽見有人在院子裡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