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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奶奶,你怎麼了,是不是摔著了,我扶你起來吧。&rdo;李米多彎腰看了一會兒,乾脆蹲在老太面前問。
老太抹了一把臉,畢竟年齡大了,出來賣冰棒也無非是討個活路,可也不想讓人看著她哭,是個倔強的老太太,便對李米多說:&ldo;沒有,孩子,你走吧。&rdo;
李米多見她哭的傷心,不肯走,又問:&ldo;那是不是家裡出什麼事了,這天熱,但你也不能坐在地上,地上太涼了,我扶您起來。&rdo;
老太架不住李米多這麼熱情,看著她又瘦又小的,蹲在自己面前,一直問東問西的不肯走,怪可憐的,便由著米多把她扶了起來。
這一站起身,往旁邊石凳上一坐,便看見了李麥多。
她記得這個姑娘,上次買了她兩根冰棒,還塞給她一個,讓她吃,那天她穿著綠軍裝,帶著紅袖章。
老太一看見麥多,立刻擺手,道:&ldo;沒了,都沒了,真的沒了。&rdo;
麥多見這老太看見她跟老鼠見了貓一般,便好奇了,問:&ldo;怎麼了,瞧你嚇的,什麼沒了?&rdo;
&ldo;冰棒沒了,沒了!&rdo;老太又繼續擺手。
&ldo;沒了我們不買就行了,你別怕啊。&rdo;李米多安慰她道。
這時金多和辛向南送完了黃冬梅沒事做,來找米多,看見她在買冰棒,也走了過來。
老太看見又來了兩個,還是男孩,身子更抖了,跟個篩子一樣,一直擺著手,嘴裡喃喃就兩個字,反反覆覆地說:&ldo;沒了,沒了。&rdo;
李麥多熱的一頭汗,實在沒耐心聽下去,扭頭就走。
米多不肯走,低著頭耐心問:&ldo;奶奶,什麼沒了,冰棒沒了嗎?&rdo;
&ldo;沒了。&rdo;
李金多順勢掀開白箱子的蓋子,往裡一看,還真的沒了,便說:&ldo;奶奶這生意挺好啊,才早上,冰棒就賣完了。&rdo;
李米多聽了,突然覺得哪裡不對勁,連忙問:&ldo;奶奶,冰棒都賣完了嗎?&rdo;
老太先是點頭,然後又搖起來頭。
&ldo;那到底是不是啊?&rdo;金多也糊塗了。
這一問不打緊,老太又哭了起來。
老太這整個夏天都是頂著大太陽賣冰棒,曬的又黑又瘦,本來身子就有些佝僂,還要背著個大箱子到處轉,眼球都渾濁了,看起來比黃冬梅還要大很多,也是不容易,這被幾個孩子一問,淚又流了出來,本來熬過了□□的人,淚都哭幹了,可一想到早上的事,老太還是忍不了,又哭了起來。
辛向南在旁邊看著,手裡拿著他最喜歡的彈弓,也不說話,就在一邊站著。
米多看老太又哭了,拍了拍她的背,這時旁邊有人走了過來,指著老太的箱子說:&ldo;她啊,冰棒被搶了,你說什麼事啊,一根沒賣,全搶完了。&rdo;
&ldo;什麼?大白天的搶東西?&rdo;金多看向說話的婦女,那婦女就在跟前的衚衕住著,早晨起來搬了個馬紮在外面坐著玩,剛剛發生的事兒看的真真的,這見幾個孩子一直問,她便過來說道說道。
&ldo;別人是不會搶啊。&rdo;婦女看了老太一眼,這老太整天在這一塊轉悠,天天見,人心都是肉長的,即使沒有血緣關係,這天天見也生出了感情,婦女往胳膊上一指,看著金多說:&ldo;他們搶的。&rdo;
金多立刻明白了。
可李米多不懂啊,這跟打啞謎一樣,往胳膊上指一下,就知道是誰了?
她抬頭看看金多,又看看辛向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