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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刀筆狀師二三事

案子雖然了了，可如何處置卻難住了張允，按照他平素的習慣，該殺殺，該打打，決不留情，可是每每看到出自宋漠然手筆的那張狀子，他就有些猶豫。

宋漠然雖然天性刻薄，睚眥必報，可也並非壞到無可救藥，雖然可恨，但是在張允這個現代人的觀念裡，卻也罪不致死，可若是不重罰又何以平民憤。

&ldo;公子打算如何處置這三人？&rdo;司墨手提毛筆懸於案卷裡尚且空白的判詞一欄上，側著頭問道，眼睛裡閃過一絲狡黠。

&ldo;你們說呢？&rdo;張允不答反問。

&ldo;要我說就將這案情呈報上級，到時候老爺的官聲大震，必定能揚名天下。&rdo;魏良辰出主意道。

&ldo;我猜公子之所以猶豫不決，既是恨他刁毒，又憐惜他的一身才華吧？&rdo;司墨問道。

張允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嘆了口氣，問道：&ldo;魏師傅，這宋漠然到底品性如何？&rdo;

&ldo;他呀？！&rdo;魏良辰撓了撓頭道：&ldo;也說不上是好是壞，有七分良心卻攙雜著三分惡毒，人們雖然恨他，有了訴狀卻也不得不求到他的門上，十里八鄉，若論機敏詭譎，他是這個！&rdo;說著魏良辰翹起了大拇哥。

&ldo;魏師傅，這宋漠然有什麼好聽的故事沒有，說一個出來聽聽！&rdo;司墨將毛筆放在一旁，邊給張允揉捏肩膀邊鼓動著他講故事。

魏良辰也不推辭，道：&ldo;原本有個人與嬸母通姦數年，後來悔過不再前往，不料嬸母卻是大怒，假說有別的事要和侄子商量，將其誆騙到自己家中，她卻忽然抓住侄子，以侄子企圖強姦她為由告到了官府，正巧碰上當時的知縣老爺去勘察民情，衙役們就暫時把侄子關進監獄候審。&rdo;

&ldo;那侄子也是害怕，託人向宋漠然求教，他只說了句大堂之上以初犯為由懇求知縣寬恕，就再沒別的話了，過了兩天，知縣從鄉下回來，審訊此案時，侄子依照宋漠然的話哭著請求嬸母寬恕，他嬸母大怒道：你戲弄了我數十次，怎麼能說是初犯！結果最終判了個通姦的罪名了事。&rdo;

&ldo;還有一次，適逢六月，天氣最熱的時候，有人求宋漠然幫寫狀子，他多半也覺得這件官司多半是沒法打贏，但是他又貪圖錢財捨不得推辭，於是就穿起了皮襖和棉褲，烤著火爐替人書寫狀紙，不久之後，那人果然輸了官司，官府追究起背後出謀劃策的人來，就把宋漠然抓了來。&rdo;

&ldo;他也如今日一般，竭力喊冤，知縣就命他與那人對質，宋漠然問道：你什麼時候請我寫過狀子呀！告狀人答道：六月。

宋漠然又問&l;那時候我什麼樣子呀！？&r;；告狀人就說他上穿皮襖下穿棉褲，在火爐旁邊烤著火。

知縣一聽就火了，罵那告狀之人說：&l;哪有盛夏還穿著這麼厚的衣服的！&r;不但判了告狀人誣陷罪，還放了宋漠然！&rdo;

&ldo;還有一事，一人和親舅舅因為家事起了爭執，廝打起來，把他舅舅的牙齒打落了，他舅舅惱火起來，跑來縣衙告狀，外甥嚇得膽戰心驚，六神無主，跑去找宋漠然討教開脫的計策，還說願意出大價錢作為酬勞。&rdo;

&ldo;宋漠然想了想，就把那人叫過來與他低聲耳語，話沒說兩句，卻一口咬住了那人的耳朵，險些把他的耳朵生生咬將下來，然後揮手就讓他出去。&rdo;

&ldo;當時這人還有些氣惱，可出了宋家的門，才明白過來，等到了公堂之上，對質之時，他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