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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終未曾熄了官場搏殺之心。這些年,他冷眼旁觀蜀黨治政,雖說功績累累,可趙煦對慕容復的嘉獎賞賜卻寥寥可數,實難與其功勞相配。蔡京憑著自己一貫的政治敏感度,一眼便瞧出趙煦莫約不喜慕容復。今日面聖,他只是稍有試探,趙煦便表達了自己對慕容復的厭惡,更隱隱期盼蔡京能為君父分憂,扳倒慕容復。可以說,若非趙煦鼓勵,蔡京不會一回京就將這罪證拿出來。然而蔡京卻也萬萬沒有料到,趙煦雖忌憚慕容復,可與此同時卻又對他這般信任。來自敵人對自己的信任,無疑證明了此人強大的實力。蔡京只覺心下一突,本能意識到他與慕容復之間,怕已是不死不休!想到這,他馬上又磕了一個響頭,高聲道:“官家,事關重大!臣請搜查慕容相府!”
“放肆!”慕容復身為左相豈能受這種羞辱,當下揚聲怒斥。“蔡元長,你究竟是何居心?”
蔡京側目睨了慕容復一眼,意味深長地回道:“慕容大人,清者自清!”
這回,連趙煦也站了回來。“慕容卿,你這般抗拒,可是心中有鬼?”
哪知趙煦這一句,於慕容復竟好似晴天霹靂。只見他難以置信地望著趙煦,眼底驚詫、憤怒、傷感、自嘲等情緒不住輪轉,最終卻歸於一笑,這便慢慢地掀袍跪地決絕道:“微臣本是元豐年間先帝欽點探花,十數年來深荷皇恩信重,方有今日。微臣駑鈍,唯以忠貞謹慎報效官家,想不到……想不到……既是如此,微臣無話可說,請官家賜臣一死!”
“你以為朕不敢麼?”趙煦深恨慕容復奪他君權,自然不會受慕容復的威脅。
眼見場面僵持,向太后竟在此時急衝衝地趕了進來,揚聲問道:“官家是要賜死誰?”
見到向太后忽然出現,慕容復與蔡京不由同時一嘆。區別只在於,一個嘆僥倖過關,一個嘆大勢已去。
果然,向太后才一到步便令身邊婢女將那“罪證”遞給她過目。“哀家聽聞官家懷疑慕容相謀反?”只見她粗粗掃了一眼慕容筆的遺書便是一聲冷笑,又隨手將其棄之一旁。“僅憑這份不知何人手書的信箋,官家就深信不疑,要自折股肱?”
“母后,慕容復家祖正是慕容筆!”眼見向太后偏袒慕容復,趙煦自然不服。
向太后卻毫不在意,只輕描淡寫地回道:“慕容卿貴為左相,他的家世天下何人不知何人不曉,有人假借慕容筆之名偽造書信卻有何難?官家可曾驗過這是否是慕容筆親筆?”
趙煦聞言立時一噎,蔡京見狀忙補上一句:“啟稟太后,只要搜查慕容相府,核驗真假……”
“輕狂!”豈料他話未說完,向太后已面色如霜,厲聲怒斥。“這豈是我趙家待忠臣幹吏之道?何況,慕容卿身居左相,豈能輕賤?”
宋時的君臣關係終究不如清朝,太祖皇帝開國之初便放言“與士大夫治天下”。是以,趙煦與慕容復的關係是合作伙伴,而非主子與奴才。而首相之位,那更是上輔君王、下安黎庶、群臣避道、禮絕百僚,貴不可言。
只憑著這不知真假的“罪證”,趙煦究竟能不能搜查當朝首相的府邸?顯然不能!能不能賜死慕容復?更加不能!相反,慕容復這般烈性,趙煦只有安撫。否則,他若一頭撞死自證清白,士大夫們必然抱團為其伸冤,屆時趙煦便唯有遜位安撫天下民心了。趙煦竟是得了向太后一言提醒,方才意識到眼前的慕容復絕非當年的蘇軾,可以由得他趙煦如先帝對付蘇軾一般,只憑捕風捉影的一點“罪證”便能將其搓圓捏扁。只見他沉默了一陣,終是黯然道:“慕容卿不必如此……”
哪知趙煦才說了半句,慕容復已擺出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硬邦邦地打斷了他。“官家,當初範相主持吏治改革,但凡有真憑實據指證百官有罪,則一應文武官員皆應去職受審。微臣既有謀反之嫌,請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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