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頁(第1/2 頁)
含玉眸光一動,旋即垂眸:「夫人勿怪。當年爺回京時帶了兩百衛兵和二十死士,到京城的時候,只剩他們三個護在爺身邊,經歷這麼一場生死,他們的戒備心自然重。這兩年聽濤軒不曾有外人進出,任何外人都可能會是傷害爺的人。」
「我明白了。」
含玉陪著傅挽挽坐了一會兒,又往正屋去了一趟,沒多時,回來告訴傅挽挽那邊已經收拾妥當了。
傅挽挽還算平靜,定國公身受重傷,與活死人無異,所謂洞房不會發生什麼事。
在柴房裡睡了五日,如今能有乾淨整潔的房間住,那是從地上到了天上。
一個不能說話不能動的陌生男人,哪裡可怕得過柴房裡滿地亂竄的蟑螂麼?
正屋的格局跟侯府其他院子差不多,當中是廳堂,兩邊各有碧紗櫥隔開的套間。
含玉領著傅挽挽進了廳堂,站在了東邊的碧紗櫥外,尋靈守在那裡,搜身過後才放她進去。
傅挽挽推開門,一股濃鬱的藥草味道撲鼻而來,她立時被嗆住,連連咳嗽了好幾聲。
「公爺夫人新婚大喜。」說完這一句,含玉將房門關上了。
傅挽挽大喘了幾口氣,抬眼一看,屋子裡的陳設十分考究,窗戶上掛著金絲藤墨漆竹簾,當中冒白煙的香爐是青綠古銅鼎,後邊的山水圍屏是紫檀木邊架雕楠木心的,至於桌子、凳子、博古架一應是紫檀木竹節紋,顯然是特地打造的成套傢俱。
這套傢俱既名貴又古樸,想來是從定國公府搬過來的。
繞過山水圍屏,正當中的架子床掛著紗幔,隱約瞧見裡頭躺著一個人。
那是孟星颺?她的夫君?
傅挽挽的心劇烈地跳起來,隨之恍惚了一下。她穩了穩心神,鼓足勇氣往裡走去,挑開床幔。
定國公如同傳說中一般可怖。
半張臉被燒傷得不成人形,另外半張臉的五官還在,身體飽受毒物侵蝕,肌膚布滿了青色紋路。臥床兩年多,他瘦得只剩皮包骨頭。
不知是誰在他身上搭了一條喜氣洋洋的大紅綢被,使一切看起來十分詭異。
傅挽挽以為自己會害怕地發抖,可怪異的是,她的內心非常平靜。
孟星颺一直是個傳奇。
撇開身世不說,他三歲襲爵,七歲從軍,十五歲一劍挑了禁軍統領,再到後來大破城臺關、生擒頡狄狼王,他人如其名,如星辰般耀目張揚。
但是現在,這麼個活在百姓傳說中的人物、這麼個傲視一切的少年戰神居然變成了這副模樣。
關在柴房裡的時候傅挽挽怨過天、恨過地,現在她發現,老天爺連孟星颺這樣的人物都如此狠心,老天爺似乎不是在針對她。
好歹,她還能吃能睡,能跑能跳。她突然覺得自己好像沒那麼慘了。
她漸漸適應了屋裡的味道。
桌子上擺著乾淨枕頭和喜被,靠窗的地方擺了一座貴妃榻,稍稍整理一下,其實睡得下一個人。
要不要睡在這邊呢?
傅挽挽很想睡貴妃榻,不過……三嬸把她從柴房裡面救出來是為了給定國公沖喜,新婚之夜,她這個妻子不睡在夫君身旁,怕不是什麼喜兆。
猶豫片刻,她抱著被子上了榻。
希望自己真能衝到喜,叫他早些去毒醒過來罷。
第4章 多年前她跟孟星颺有過匆匆……
侯府,蘭茵閣。
傅衛衛站在院中,手上拿著一張弓,眼睛看著院牆旁邊那株紫薇,最頂上那一朵開得最艷,她著了一點力拉了半弓,箭羽飛了出去,沒進紫薇花叢裡。
她微微蹙眉,將弓扔到地上。
紫薇花樹後飛出一個身影,躍到她跟前,將羽箭遞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