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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沈氏看著她,眸光深邃。
傅挽挽突然就有了眼淚,神情激動起來:「我不是爹爹的親女兒?」
不管姨娘犯了什麼錯,他們都不能隨意處置平寧侯的女兒,除非她不是。
傅衛衛說她是野種的時候,她以為傅衛衛是在罵人,原來她不是瞎說的。
見她已經猜到,小沈氏索性把原委挑明瞭:「現在有人證物證,證明你娘懷上你的時候,侯爺與她相隔千里。族老們把這事壓下來了,想等侯爺回來了再處置。陛下知道此事,倒覺得你的身份嫁給星颺最適合,星颺有了身份匹配的妻子,你可以保住侯府姑娘的身份,侯府的體面也維持住了。」
她抬眼望向沈氏,眸光灼灼:「如果我不答應,那我就不是平寧侯府的姑娘了?」
「此事是族老們暫且強壓下來,」小沈氏的言語還算誠懇,「若你嫁到定國公府,這件事可以永遠壓下。」
陛下金口玉言,自然能辦成任何事。
小沈氏繼續道:「挽挽,這柴房不是人住的地方,你早些挪出去也好。」
「既然我為陛下和貴妃分憂,那我姨娘呢?他們能不能饒她一命?」
小沈氏嘆了氣:「此事容後再議,今晚只是你的事。陪她說說話吧,我在外頭等你,別耽擱太久。」
說完,她起身往外走去。
待其餘人出了柴房,傅挽挽這才往角落裡的葉姨娘看去。
姨娘如今十分虛弱,幾乎講不出話,但傅挽挽知道,小沈氏說的話她都聽見了。
她跪坐在姨娘身邊,哭泣道:「姨娘,該怎麼辦?」
葉姨娘的眼皮子動了動,睜開眼睛看著她。
她的眼神是少見的溫柔,傅挽挽知道,她是在安慰自己。
關在柴房面對那些老鼠和蟑螂的時候,傅挽挽在心裡發誓,只要能離開柴房,叫她做什麼都願意。現在真能離開,她又遲疑了。
她走了,姨娘一個人在柴房裡可怎麼活?
就在這時候,葉姨娘忽然抬了抬下巴,喑啞著嗓子道:「去吧。」
她極是虛弱,說一句話要喘上好久。
葉姨娘好幾日沒開口說話,傅挽挽見她今日略有精神,問出心底最深的疑惑:「姨娘,從前的事到底是怎麼樣的?我親爹到底是誰?」
然而葉姨娘沒有再說話,眼睛緩緩闔上了。
有內情,一定有內情,她不相信姨娘會毒殺侯夫人。
傅挽挽默然流著淚,門口傳來丫鬟冷冰冰的聲音:「二姑娘,時間差不多了。」
她在地上,朝著葉姨娘恭敬磕了一個頭:「姨娘,我會想法子來看你的,也會想法子救你,我不在這裡的時候,你要吃東西,有什麼吃什麼,別倔了。」
今晚註定不能兩個人一起離開。
先自己脫困,才能設法查清當年的事。若是遲疑不走,關在柴房裡只能任傅衛衛擺布。
拿定主意,傅挽挽心緒平穩了許多,起身快步走出柴房。
涼風帶著夏夜的清香撲面而來,她被這香氣一燻,竟有些腳軟。
院子裡崔婆子跪在地上,神情複雜地看著她。
傅挽挽沒有給她半點眼色,她回頭看了一眼陰沉沉的柴房,短暫地忘記姨娘,狠心走了出去。
小沈氏站在院門外,看到傅挽挽情緒穩定,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先去我院裡梳洗更衣。」
兩個丫鬟一左一右扶起傅挽挽的胳膊,半扶半架著她往前走著。
一行人行色匆匆,無人再說半句,傅挽挽一時分不清楚,到底是要出嫁了,還是要上刑場了。
到了三房的正院,丫鬟們伺候著傅挽挽沐浴,溫熱的浴湯澆落到身上的時候,身上的汙垢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