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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虛門,漆吳山。
鍾長嶺正在白朮的監督下修行闢穀之術,對方說得直白:「主峰上只有峰主一人,她不愛使喚奴僕,若你不學會闢穀,隨峰主住在主峰,豈不是自己挨餓?」
鍾長嶺天賦不好不壞,與其他人差距不大,白朮教他闢穀之術之餘,又給他把修真界一些常識科普了個遍。白朮為人風趣,心胸開闊,鍾長嶺也是個性子活潑的人,兩人相處頗為融洽。
聽白朮這麼說,鍾長嶺笑道:「那可惜了,我手藝很不錯的,在家時,我爹孃就最愛吃我做的飯菜。」說到爹孃,他語氣略低些。白朮想到他身世,安撫地拍拍他背,「不必多想了,放下吧,一入仙門,塵緣皆斷。若是記掛,你去尋他們的轉世未嘗不可。」
鍾長嶺點點頭,心裡卻不是這麼想的。
那是整個村的人,是看著他長大的親人,叫他如何放下?
白朮看出對方不過是表面應承,心裡覺得可惜,又不好說什麼。
若是他還這樣執迷不悟,將來必定沉浸在復仇的痛苦中,等他復仇完了呢?作為動力的仇恨消失了,他又該何去何從?
白朮不是沒有見過這樣的人,到最後無一不走上了自毀道路。他對鍾長嶺很有好感,不希望他也沉浸在仇恨中。
罷了,有峰主在,她總能調教好的。
被記掛的萬鶴笙,正待在漆吳山觀星臺中。
漆吳山為太虛門境內最高的山脈,萬鶴笙所在主峰又是群峰中最高的一座。觀星臺早已被祭煉成她的法器,平日安置在山巔吸納星月精華,必要時,也可縮排識海中與她融為一體,供她測算。
更妙的是,觀星臺的器靈快要誕生了。
為了儘快讓器靈出現,萬鶴笙少不得多在觀星臺中。
但今日,她卻有別的事情要做。
一縷神魂自靈臺分散出,浮現在身前,半透明身軀在空中飄飄搖搖,似乎隨時都會被風吹走。萬鶴笙指尖一點,為她輸送靈力,也讓她飄起的腳尖慢慢著地,到最後,幻化成了一名青衣侍女的模樣。
青衣侍女領了出入牌,微微福身,消失在原地。下一瞬,她便出現在了落英山的清心殿中。
萬鶴笙精通陣法,可稱南洲陣術第一人。落英山嚴密的法陣於她而言不難,多去幾次便能輕易破解。此刻,她的化身隱去身形,循著與自己贈送陣盤的聯絡,鎖定了名叫鄔陶的弟子所在的房間。她如進入落英山一般,輕而易舉闖了進去。
清心殿並非普通殿閣,中設一千零八間房,呈環形分佈,一圈套著一圈,鄔陶就在最中間那間閣樓,四角飛簷鎖鏈延伸至地下環形水池,被關在裡面,即便是宗門大能也無法輕易掙脫。
起碼侍女一進入,就能感受到身形一沉,難以逃離。她為自己多貼了一張符,向二樓走去。
鄔陶情況不是很好,面色慘白,唇色發青,他跪坐在二樓大廳中央的蒲團上,一張張散發金光的靈符環成柱狀繞在他周身。上方,自己贈送的陣盤緩緩運轉,鎮壓邪祟。
靈力覆蓋在眼部,侍女發現每張靈符都延伸出一根金絲線,死死纏在鄔陶身上。他跪坐的蒲團下,露出一角藍色玉石。
即便如此,陣中少年依舊散發出源源不斷的魔氣,他大半個身子已經被魔氣浸透了,靈力無法運轉,魔氣如刀,肆意在經脈中穿梭,颳得他生疼。鄔陶早就暈了過去,那張憔悴的臉上,細細眉頭依舊疼得皺起。
侍女手中多了一方藍色玉石,緩緩催動。
兩方玉石間漸漸連出一道絲線,藉助絲線,萬鶴笙觸碰到了鄔陶。
奇怪……
冼塵請求她使用搜魂術,可看鄔陶這幅樣子,他早已被搜魂過一次。如果自己再來,以鄔陶的承受能力,很大可能會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