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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開始調音,讓自己有藉口可以握它久一些。
「我最多可以降到三銀五。」櫃檯後方的老闆說。
他語氣中透露了一絲的急切,讓我的耳朵豎了起來,我這才想到在一個充滿貴族與成功樂手的城市裡,一把醜陋的二手魯特琴可能不是很好賣,我搖頭,「這琴絃都舊了。」其實它們還好,但我希望他不懂這些。
「的確,」他說,證實了他的無知,「不過琴絃很便宜。」
「我想,」我遲疑地說,刻意把每條弦的音調偏一些,我彈了一個音,聆聽稍嫌刺耳的聲音,對著琴頸露出懷疑的表情,「我想這琴頸可能裂了。」我又彈了一小音階,那聲音聽起來更糟,「你不覺得聽起來有點刺耳嗎?」我又更用力地彈了一次。
「三銀二?」他期待地問。
「這不是我要用的。」我說,好像在糾正他一樣,「是要買給我弟的,那小子老愛碰我的琴。」
我又彈了一次,裝出痛苦的表情,「我可能不是很喜歡那小子,但是我還沒壞到買一把琴頸裂掉的魯特琴送他。」我刻意停頓了許久,發現他沒反應,於是我故意激他,「三銀二沒辦法。」
「三銀幣整呢?」他期待地說。
我看起來一臉漫不經心地隨意拿著魯特琴,不過心裡則是牢牢地握著它,我想你們都無法瞭解那種感覺。祁德林人殺了整個劇團時,他們的確毀了我家族和家裡的一切,但我父親的魯特琴在塔賓被毀時,那感覺在某方面來說更糟,就好像斷了手腳,少了眼睛或器官一樣。我在沒有音樂下,像殘廢老兵或行屍走肉一般,在塔賓遊蕩了好幾年。
「這樣吧,」我坦白地對他說,「我給你兩銀二。」我拿出錢包,「你可以收下,或是讓這把醜陋的東西繼續擱在你架上十年,堆積灰塵。」
我看著他的眼睛,小心不露出我有多渴望的表情,無論如何我都要拿到這把琴,在雪中裸舞也無所謂,我會瘋狂地抓著他的腿搖,承諾給他任何東西,一切都行……
我數了兩銀二,放在我們之間的櫃檯上,那幾乎是我為這學期的學費存下來的所有錢了。我把硬幣一一放到桌面上時,發出了清楚的聲響。
他凝視我好一會兒,打量我。我又放下一銅幣,等了又等。最後他終於伸手拿錢,露出一臉疲憊的神情,和我習慣看到的當鋪老闆表情一樣。
◇◇◇◇
戴維開門微笑,「坦白講,我沒想到會再見到你,進來吧。」她閂上門,走到桌邊,「不過,見到你還滿開心的。」她轉頭往後看,露出頑皮的笑容,「我很期待跟你做點小交易。」她坐下,「所以你要借兩銀幣嗎?」
「其實四銀幣更好。」我說,剛好夠我付學費和籠樓的床位。我是可以餐風露宿,不過魯特琴應該放在更好的地方。
「很好。」她一邊說,一邊拿出罐子和針。
我的手指不能受傷,所以我改扎手臂,讓三滴血緩緩滴進棕色小瓶裡,我把瓶子遞給戴維。
「把針也放在裡面吧。」
我照做了。
戴維用透明的液體擦拭瓶塞,把瓶塞塞入瓶口,「那是大學院的人發明的一種聰明黏劑,」她解釋,「這樣一來,除非我把瓶子打破,否則無法開瓶。你還清債務時,可以原封不動地拿回瓶子,晚上可以安心入睡,不用擔心我留下了什麼。」
「除非你有溶劑。」我指出。
戴維用銳利的眼神看我,「你這人不太信任別人對吧?」她在抽屜翻找了一下,拿出一些封蠟,開始用桌上的燈火加熱,「我想你應該沒有印章、戒指之類的東西吧?」她一邊問,一邊把蠟包裹在瓶蓋上。
「我如果有珠寶可以賣,就不會來這裡了。」我坦白說,把大拇指押到蠟上,留下可辨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