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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今日又要取血,雲許斂了斂心神,她從北漠回來這幾天時間裡,齊循的病又發作了一次。她整夜守著他,韓豐庭也在,照常給他吃了藥,她的手被他整夜握在掌中,疼的緊時,她的手被他握的生疼,但看著她整夜煎熬,她的心,比手還疼千百倍。
血取十四次,到此時,已經完成七分之一。
她需想辦法讓離開一天,取血過後蒼白的臉色,不容易在他眼皮子底下過關。
在她離開的這段時間裡,他和韓豐庭加快了部署的速度,韓豐庭隔三岔五地來找他對弈,實際上是來匯報謀事進度。
雲許這邊才想著,便聽見屋外傳來腳步聲,不用多想也知道是韓豐庭來了。
她當即鬆了口氣,取了血拿到暗室澆灌到久夏的根莖上後她可以返回寢室,阿玉會早早備了補血的湯藥給她喝下,再睡下休息半天,待到傍晚用膳時,她的臉色也能恢復到七八分。
韓豐庭進門,雲許起身,和他簡單打了個招呼便要離開。
&ldo;嫂嫂。&rdo;
剛跨出一隻腳,她聽到韓豐庭叫了她一聲嫂嫂?
齊循低低地笑了下,跟著前一句嫂嫂灌入她耳裡。她能想像他此時面上的神情,一定是眼尾都灌滿笑,微微上挑著,視線落在她後背。
韓豐庭比他小,這一聲嫂嫂也不錯,不過現在她還不能應,於是她把另一隻腳也邁了出去,裝作沒聽見。
雲許快速回到寢室,叫阿玉把取血的瓷瓶和針拿來,洗了手,坐在妝檯前,針刺破瑩白若雪的指尖肌膚,忍著痛意和莫名的恐懼往深入扎。
好像喚起了死前被利剪刺入腹部劇烈痛感的記憶,雲許的手指開始發抖,額上也泛起點點浮汗。阿玉心疼地替她擦著汗,不停地給她安撫。
抽出針,鮮紅的血爭先恐後從傷口湧出,極快的凝聚成黃豆大的血珠,雲許忙用瓷瓶接著,默默數著血滴落的次數。
一百滴,不多不少。
雲許退出手,阿玉倒了些止血藥粉在上面,幫她包紮好傷口。
雲許感覺頭有點暈,趴在妝檯上休息了一會兒才起身往暗室裡去。
暗室黑不見底,四周牆壁被厚厚的棉布隔著,防止進入裡面的人碰上。
回府之前,雲許就開始練習在黑暗裡行走,所以現在什麼也看不見,但她走的還算穩當。
沿著牆壁往前走,她很快就摸到了被放在牆壁格子裡的久夏,然後把瓷瓶裡的液體緩緩倒到花根處。
喝完補血湯藥,雲許便被阿玉扶著到床上睡下。
&ldo;阿玉,把東西收好,別讓侯爺發現,&rdo;雲許不放心地交代阿玉,&ldo;窗戶開啟,讓藥味散出去。&rdo;
阿玉掖著被子,點頭道:&ldo;我知道了,你快別說話了,好好休息。&rdo;
雲許點頭,阿玉放下紗帳。
雲許沒睡多久。
睜眼時,被床沿邊坐著的人嚇了一跳。
她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來的,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發現了,下意識地把手往被子深處移。
下一瞬,他的手探到被子裡,鉗著她的玉腕,輕而易舉地把她的手拉到眼前。
他果然發現了。
雲許撐著另一隻手,想坐起。
齊循察覺到她的意圖,移手把她抱坐起來。
靠著床沿,雲許不太敢看齊循,他眼眸裡的自責和疼惜讓她心酸。
她微闔著眼皮,他在一遍一遍地親吻她的手背。
兩人靠的很近,呼吸相纏,沒有言語,只有無聲的愛撫。
很久,他的唇退離了她的手,挺直身子,捧起她的小臉,還帶著點蒼白的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