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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野內心有些忐忑,原因之一是他親了人,原因之二是他不但沒道歉,還差點給忘了。
他偷瞄了一眼漠北,對方依舊沒表情。其實以前的他挺怕和漠北說話,雖然很想和他搭話,但漠北冷冰冰的態度總讓他很挫敗。
不過現在的他已經過了那個任性莽撞的年紀。
能夠重回大學,重新開始,意味著自己還能夠去補救很多遺憾。
比如瞭解漠北這個人,比如改變三年後他的死,比如走近他的心。
小道走過半程,方野長腿一邁,回過身,攔住面前的漠北,神情誠懇認真。
「對不起。」
方野說完就沒敢看漠北,他微低著頭,垂眼看地面,像一個接受審訊與制裁的犯人。
漠北微仰起頭看他。
面前的人高自己大半個頭,他的臉立體硬朗,很是英俊帥氣。
他能感覺得到方野這些天有些奇怪。以往他急躁莽撞,總是找自己茬,他少有像現在這樣心平氣和的時候。
偶有對視,他還能從對方眼裡讀到一點深情和以往沒有過的哀傷。
突然有些看不懂這個人。
「為什麼道歉?」
方野低頭等了十來秒,等來一個為什麼。他立馬抬頭看漠北,對上對方茫然的神色,他有些遲疑地開口:「你忘了?」
他在心裡迅速回想。
難道是自己記錯了?
還是說他壓根就沒當回事?
他覺得後者可能性更大。
他也不再強求漠北說什麼,乾脆一股腦吐露出來:「之前打你,是我過分了。還有海邊那晚,我很抱歉,當時我喝醉了太衝動,我不該那樣做的。」
他停了停,又說:「當時看你吹冷風發抖,我看不過去,但你又不聽我的話」
最後一句他說得很輕,像埋怨,又像在撒嬌。
漠北靜靜聽著,其實他記得這些,但他只當是對方的惡作劇,更沒想過對方會向他解釋這些,他也不在乎這些事,最後沒什麼表情地說:「我無所謂,沒必要道歉。」
他果然沒當回事!方野還想再說點什麼,正欲開口,只聽耳後傳來一聲輕快悅耳的女聲。
「漠北,好巧啊。」
一個長得嬌小可愛的女生突然竄出來,打斷了方野的下一步。
方野認得她,是和漠北一個畫社的學姐,蘇曼,倆人從大一入社就認識了,算是老熟人。
蘇曼一見到漠北就對他噓寒問暖,她笑得靦腆,帶了點羞澀,滿臉就差寫四個字,「我喜歡你」。
可能是察覺到外人在,蘇曼和方野打了聲招呼,方野點頭說「學姐好」,然後就杵在一邊,打算等他們聊完。
看方野絲毫沒有要走的意思,蘇曼又瞟了他幾眼,笑得有些不好意思,方野可算接收到了對方的訊號——看來是想說悄悄話,他便識趣走開。
方野站在不遠處的一棵柳樹下等。那學姐的興奮勁讓他有一絲煩躁。
在聊什麼?表白?他會答應嗎?
又見漠北嘴唇微張,不知道在說什麼。方野心裡有些不平衡,這兩人居然能聊那麼久,怎麼和自己就沒那麼多話說呢。
他盯著漠北,數他說了幾句話。
對方突然看了過來,他迅速偏開頭,假裝無事發生。
目光從柳樹遊移到腳邊,又輕輕踢起腳邊的石頭, 再把踢遠的石頭挪了回來,腳尖來回碾著。
蘇曼關切地問:「聽說你生病了,沒事吧?」
漠北淡淡地說:「沒事。畫社我打算退出了,落了一年課,我想補上去。」
蘇曼有些意外,沒料到他會這麼說:「為什麼啊,畫社現在也沒什麼活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