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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是誰呀?」
身後的人輕哼一聲,帶起的氣流吹起微生塵細碎的鬢髮,低低笑起來:「沒認出來嗎?」
微生塵鬆了口氣,出其不意推開來人,一下子掙開了桎梏:「你怎麼那麼嚇人啊?」
臧滄手還搭在微生塵的肩膀上,在烏黑濃密的髮髻上深嗅,聳聳肩;「本來想帶你取個清淨,沒料到你膽子居然這麼小。」
敏銳感知到男人語氣裡的取笑和寵溺,微生塵氣極了,有恃無恐的噠噠跑上去,惡狠狠在臧滄精緻的靴子上踩下一隻小腳印。
卻被臧滄抓著臂膊轉過身子,兩人成了一個面對面的姿勢。
經過剛剛的一番掙扎,小國師衣襟掀起,髮絲散亂,小臉紅紅粉粉一片。
他的一隻手臂被人抓著舉起,寬大的衣袖一直被褪到臂彎,露出了雪白光潔的軟肉。
還有纖細腕子上精巧的金鑲玉手鐲。
男人調笑的神態忽然收起,幽深的眸子裡凝起劇烈風暴,牢牢制住那宛如垂露倒掛海棠枝的臂膊,年輕英俊的面孔凌厲如冰。
「這是誰給你的?」
耳邊的聲音像是一字一頓從齒縫裡擠出來的,微生塵看到臧滄幾乎是怒不可遏的表情,像是被攫取獵物的猛獸一樣惱怒。
微生塵天生對危險的氣息十分敏感,此時受驚得像只被天敵盯上的兔子,臉上的血色一下子褪了個乾淨,期期艾艾地解釋,聲音細微得幾乎趨近於喃喃自語。
「談洛談洛給我的。」
柔軟荏弱的少年軀體被錮得近乎要嵌進懷裡,甜香綿軟的氣息綿密得讓人頭暈。
乖軟穠麗的一張小臉上滿是驚慌與恐懼,濃密的鴉羽像是被攏在網裡的蝴蝶,誰也不能對著這樣一張臉說出任何一句重話。
臧滄才意識到自己的反應多麼過激,來勢洶洶的憤怒使得他面容扭曲,在那雙清澈如洗的茶色眼睛裡顯得那麼可怖。
他不想讓小國師害怕,慢慢放開充滿控制慾的動作,就算心裡一片兵荒馬亂,可還是極力用一張冷硬線條的臉維持著溫柔寬和的表情。
「你知道這個鐲子是什麼意思嗎?」
似乎感覺到對方情緒上的和緩,微生塵雖然不明所以,但是精神也不自覺的放鬆下來。
「就是夫妻之間互相要送的禮物。」
酸酸的醋意如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卻是僅針對另一個人的憤怒。
「談洛就是那麼跟你說的?」
他聲音裡藏著就連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溫聲細語的誘哄,很有耐心的引導嬌甜的雀兒一步步自願跳進金絲籠中。
微生塵不明白這突然陰陽怪氣的溫柔是什麼風暴開始的前兆,只是小心翼翼地點頭,證實了臧滄的猜想。
「他他說這個是同心鐲,好像是應該夫妻一起戴的。」
話音未落,微生塵忽然意識到自己似乎說錯話了。
原主國師在大燕生活了快二十年,怎麼可能對於民間習俗這樣不確定?
還會這麼輕易地被別人騙。
他腦子裡突然閃過談洛那雙笑得詭秘的桃花眼,頓時頭皮發麻。
談洛是不是已經發現他不是原主了?
臧滄一雙凌厲的瑞鳳眼直勾勾盯著微生塵,沒忍住嗤笑出聲:「你到底是有多蠢?」
跟剛才和煦的表現大相逕庭,但是卻比那種勉強溫柔的語氣來得自然。
果然談洛不是那麼容易裝的,結果一個不小心還是有臧滄那味兒了。
「你從哪裡聽說的會有送男子手鐲的習俗?腦袋長在肩膀上是因為不長怕嚇到別人嗎?」
微生塵有些委屈,這也不能怪他笨嘛,明明是談洛那張臉太有迷惑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