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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這樣眼睛的女子,不該是個畏縮的性情。
他揮了揮手,又說了一句:「不妨事。」
殷染彷彿鬆了口氣,行禮道:「臣妾告退。」戚冰還欲再說,她卻先急急離去了。
戚冰只得向聖人賠笑:「這殷家妹妹一向有些怕生……」
「殷家?」段臻卻沉吟,「秘書少監殷止敬?」
戚冰忙道:「不錯的,殷少監便是她父親。」
段臻道:「那倒是賢妃的親戚。」
戚冰一怔。
段臻已挾起牙箸,道:「再不用飯,它真該凍住了。」
☆、第4章 鸚鵡(一)
聖人性熱,喜寒食,並不是很難打聽的事情。
殷染回到含冰殿,疲憊地扒了幾口晚膳便倒去床頭。戚冰心腸是好的,當初她隨意說了一句「提攜」,誰知被當真了。殷染趴了一會兒,紅煙進來看見,道:「娘子這樣趴著,可將心都壓壞了。」
殷染斜眼睨她:「什麼心壓壞了?」
紅煙一邊收拾屋子一邊道:「我們老家那邊說,人的心,起初都是好的,但喜歡趴著睡的人,就難免把心壓壞。」
殷染聽了,笑得打跌,「哎喲我的小娘子,這道理真新鮮!那你說你說,我趴著睡好些年了,我的心壞了幾成了?」
紅煙尷尬道:「往後平著睡不就好了。」
殷染笑著坐起來,摘下發上的碧玉搔頭去挑那燈芯,燈火顫了一顫,滿室便亮堂了,幾乎連影子都不見。紅煙背對著她疊著衣服道:「那人原來是陳留王殿下。」
殷染的笑聲陡頓止住了。
卻聽紅煙嘆口氣,彷彿對一切都瞭若指掌般輕聲道:「原來是那品行輕薄得出了名的陳留王殿下。」
第二日清晨,殷染是被一種似人非人的聒噪聲鬧醒的。她迷瞪著眼,捂著被子喊:「紅煙,怎麼回事?」
紅煙邁步而入,急急地道:「娘子快梳洗一下,是內園副使張公公奉命送東西來了。」
張公公?哪個張公公?宮裡頭最不缺的就是娘子和公公。殷染被紅煙拖著更衣洗漱,捧著鬧哄哄的腦袋走到前院去,便聽見那聒噪聲更大、更尖厲——
「美人!美人!美人!」
睜大了眼,張公公身邊小璫竟提了一隻鳥架,烏絲杆上停了一隻蹦蹦跳跳的鸚鵡,口中翻來覆去就是這兩個字。
紅煙拉著她跪了下去,按著她行禮:「臣妾謝殿下賞!」
殿下?怎麼是殿下賞的?!殷染滿頭霧水,紅煙卻在那邊廂認真聽著張公公講解鸚鵡的養法;直到終於將這尊大神請走了,殷染才得以指著那鳥架道:「這算怎麼回事?」
紅煙苦笑一下:「娘子蒙的賞,怎的問奴婢呢。」
殷染轉頭,見那鸚鵡紅綠毛羽閃閃發亮,倒是極漂亮的,只是口中不斷叫著「美人」,著實討厭。她問:「究竟哪位殿下賞的?哪位殿下竟敢私贈宮人,還是這麼大、這麼吵一活物?!」
紅煙道:「是大殿下,東平王殿下……」
殷染頓了頓,還沒發話,紅煙已先截下了:「娘子您好生想想吧,東平王殿下一定是在哪遇到過您……」
然而東平王卻是個傻子reads;撿愛。
殷染逕自回房。那鸚鵡一腿扒拉著烏黑鎖鏈,哀哀地望著她的背影,大聲喚:「美人!美人!」
東平王的鸚鵡是清晨送來,到得晌午,已是整個含冰殿上上下下全都知道了。東平王天生痴呆,送東西也不知忌諱,不過也因此,無人真將它當回事,只作笑話傳了便過。然而午後,承香殿卻來了人,喚殷染過去。
殷染並不驚訝,也未做作,便跟著那姑姑去了承香殿。
許賢妃懷中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