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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腦中已經開始幻想自己與小女郎的婚後生活,見這位小女郎左右瞧瞧沒人後,從袖中偷偷取了一捲起的宣紙。
關幼萱面容緋紅,眼睫微閃。
她開啟宣紙小聲問:「張大哥,你是涼州人,可認識此人是誰麼?」
小吏低頭,見到宣紙上赫然挺拔的少年郎,再看到小女郎含羞又好奇的目光……他疑心:「為何尋他?」
關幼萱迷惘:「……他說他是我未來夫君。」
正幻想與小女郎結秦晉之好的小吏,心一下子涼了。他滿心失落,低頭仔細看畫中人——
涼州城中的小霸王,居然定親了?
他們怎麼不知道?
第2章
張姓小吏雖然滿心嫉妒酸楚,卻不願辜負女郎。他為關幼萱解說:「這正是原家七郎,原霽小郎君。」
耳畔小娘子的聲音停頓一息後,迷惘中透著吃驚:「張大哥你沒看錯?」
小吏頓時急了。
他指著宣紙上的桀驁少年郎,指頭戳到少年眼角下的兩道疤痕上:「當然是原七郎!你看,他眼角下這兩道疤,是他幼時跟人打架磕到的!但凡問涼州城中百姓,誰不知道!」
他說得急了,又倏而收口抬頭,看向小女郎。
關幼萱分外無辜地回望。
說是無辜,更像是茫然。
小吏心中開始因自己的猜想而為小女郎憤憤不平、為那也許辜負了小女郎的原七郎生氣,他壓低聲音:「當真是小娘子未婚夫婿?」
關幼萱偏頭,想著自己的夢,半信半疑的:「大概吧……他自己說的!」
他自己說的!
小吏嘶一口氣。
他當即:「那娘子隨我來,我帶小娘子去原家找他們算帳!原七郎再年少,也已是個男子漢,豈能玩弄女郎感情?在下一定為小娘子討個公道,最起碼、最起碼……也要原家家法處置七郎!」
原家屹立涼州百年,作為邊郡大家,原家世代為帥為將,守衛大魏邊土。
與此同時,涼州百姓們也十分熟悉原家。在涼州街巷,隨便拉一百姓,對方都能指出原家所在的方位,能清楚說出原家的八卦趣事。
原家小七郎若當真在外欠下風流債,整個涼州武威郡,誰不好奇?
關幼萱被小吏突然的義憤填膺嚇了一跳,在對方要拽她手腕時,她向後退了一步。
小吏怔住。
關幼萱小聲:「張大哥,多謝你啦。但是我的情況好像有些複雜,我還沒有弄清楚,不想去找誰算帳……大哥幫我保密,當作不知道此事,好麼?」
望著小娘子懇求的眼神,張姓小吏面容一紅,糊裡糊塗地點了頭,得到關幼萱附贈的一個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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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本地小吏那裡得到原霽的存在資訊,關幼萱心中難掩震驚。
她原以為只是一個普通的夢。
那個夢真實,悲愴,包裹著鮮血和屍體。那讓她心生懷疑,醒來心揪。她心中不安,隨堂姐千里迢迢來涼州——
堂姐是為了看她的未婚夫婿,關幼萱只是想證明夢是假的。
她不希望夢中的少年將軍是活生生的。
她怕家人遇難,怕生離死別,更怕這世上真的有人為了救她而死……若是夢是真的,那少年將軍真的是她的未婚夫婿,世間人命這般珍貴,她要如何才能報答這份恩情呢?
和小吏分開後,關幼萱心事重重地去看了堂姐,堂姐因身體弱而去睡了,關幼萱則在驛舍庭院中抱膝坐了一下午。
黃昏甚美,天邊雲霞如流如染,而她心亂如麻,什麼也想不通。
消磨了整整一下午,關幼萱說服自己——
不必早早下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