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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夢貘當初,遠不止入了半縣之人的夢境,他吞了一半的人,放過了另一半的人,並在那些人夢境深處,留下了只有擅夢術的妖才能觸動的印記。
他利用神庭,卻又不信任神庭。他將他所知的一切都留在了裡面,雖然只是些許碎斷難以拼合的線索,卻朦朧勾勒出了一個隱藏在暗中的可怕勢力。
朔月來不及為這勢力的存在而震驚,就先深深的陷入了恐懼。
飛英在尋找這幕後的實力,他的目的肯定不會是像神庭一樣去找人家麻煩。他在尋找的過程中所展現出來的迫切,並非尋找敵人或仇人一般的怨恨急切,而更近似於某種深切的渴望。
好像那個勢力手中,有什麼他追尋了已久的東西。
那個勢力在捕捉夢獸。
飛英在尋找到那個勢力之後,是會放她走?還是會將她獻上以換取自己所需?
朔月對此不寒而慄。
她知曉了這樣大的秘密,可她現在受控於人,幾乎什麼都做不了。她只能將之隱瞞,假做自己什麼都沒有覺察,什麼都不知道。
可就算她瞞了下來,飛英就不會從別的渠道找到線索了嗎?他現在尋找不到,未來也一定尋找不到嗎?
朔月沒有多少時間繼續苦熬等待時機了。
她得逃!越快越好!
她在食夢貘所留下的夢境中看到了那群人的手段。那樣的蠱陣……她就算僥倖沒有死,恐怕也早已變了心性模樣。
她不認為自己有食夢貘那般堅韌隱忍,硬生生從絕地中破開一線生機的能力,更何況,在經歷了食夢貘的逃跑之後,那些人的手段與監控只會更加嚴酷。
她只有現在,在飛英手下的時候,方才有一線逃脫的希望!
……
養雲鄉。
這裡是臺吳縣治下的一處小村莊,因為地處偏遠,反而遠離了各種是是非非,秉持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規律生活勞作。
天色將暮,一位農婦正在廚房裡煮飯,忽聽有人敲響了門扉。
「誰啊?」農婦一邊問道一邊向院子裡走去。
開啟門,外面卻是一位陌生的婦人,懷裡抱著一個睡得正香的孩子。
「你是?」農婦問道。
青拂對她笑了笑,慈愛地看著懷中女嬰,聲音柔和道:「我要去縣裡尋人,帶著孩子不方便,能不能請你幫我照看兩天?」
她一面說著,一面拿出銀餅:「這算是對你的酬謝。」
她的聲音裡隱含著細細的嗡鳴,形成一種奇妙的韻律。農婦腦子一暈,什麼都沒問,便把孩子和銀餅都接了過來,帶回房間內。
日落之後,農人歸家,見妻子在逗弄一個女嬰,驚問:「這孩子哪來的?」
農婦道:「是一個過路的婦人的,她要去縣裡尋人,託我照顧幾天。」
農人驚疑:「去尋人為什麼不能帶著孩子?再說,縣裡才發生那樣的事,誰會挑這樣的時候去尋人?她莫不是不想要這孩子了,才丟給你?」
「怎麼會?人家給了好大一塊銀餅。」農婦說著便將銀餅拿了出來。
那銀餅坑坑窪窪烏烏塗塗的,瞧著幾乎與鐵也沒什麼兩樣。
「你不是讓人給騙了吧?」農人懷疑道,他上手接過銀餅,用粗布使勁兒擦了兩下,磨掉一小塊烏黑的痕跡,露出底下些許銀亮的色彩,他又用牙咬了咬,沒費太大力氣,就在上面留下了些許牙痕。
確實是成色不錯的軟銀,只是不知放了多久了,也沒有好好儲存,表面才黑成那個樣子。
農人心中卻更加懷疑了。能隨手拿出銀餅做酬謝的婦人,為何會獨自出門?這樣一大塊銀餅,足夠把孩子託付給更好的人家了,為什麼要找他們這樣的農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