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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是笑,一束陽光從窗外傾斜進來,臉上籠罩了一層柔和的光暈,又像是細軟的絨毛,無端撓得某些人心癢。
沈遇書目光不自知地注視著她臉上的笑,只見了幾面,她的笑容卻彷彿在很久以前,就已經深深烙在他的心底。她好像一直在笑,狐狸一樣的挑逗,明艷至極的開懷。
顏姝眉毛一挑,他飛快瞥開視線,無意識抬手蹭了蹭鼻尖,將課本翻到今天要上的地方。
他的三位室友,向日葵一樣齊刷刷轉向他,給他使眼色,張嘴做無聲「加油」。
沈遇書眉心輕蹙:「轉回去,上課。」
室友們一臉「吾兒大了」的縱容表情,立馬轉回去。
第二次上課鈴聲響起,講臺上的老教授喝了口茶水,不慌不忙地擰著保溫杯蓋。
顏姝自然是不會聽講,不管臺上的教授有多德高望重。她對學習向來不感興趣,上攝影研究生,也是她實在不知道做什麼了,才考的。
總的來說,她好像沒什麼感興趣,獵艷算是她用來打發時間和多餘的經歷,唯一的熱衷。
前十分鐘,她拖著下巴,目不轉睛地盯著旁邊小學弟側臉,有的人一張臉,就是能百看不厭。
課堂上安靜,老教授在臺上授業,臺下的學生們也聽得認真。這種時候,卻是顏姝精神最容易亢奮的時候,她集中不了注意力,總想搞點事情。
桌上沈遇書的筆,被她拿過來擰開蓋子,又蓋上,重複了好多遍這套動作,終於玩兒煩了,繞著指尖轉了一圈,「啪」地一下扔到翻開的課本中間。
她掏出手機看了會兒,回復了幾條訊息,又開始搞事。學弟除了書本筆,就是筆記本,實在沒什麼好玩兒的。她抬起左手放在課桌上,食指中指走路一樣,走到課本的邊緣,一點一點將人家規整的一角折了起來。
並且她好像還有強迫症,折書角折得十分專心,每一下都折得一樣寬,能與前一層重疊起來。
她的存在感極其強烈,沈遇書總忍不住用餘光注視她,將她的小動作盡收眼底,不自知地勾了唇角。他遠沒想到她還有這麼一面,像有多動症的幼稚園小朋友,閒不下來。
——有點可愛。
顏姝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將小學弟的書本擅自折了起來,皺了皺眉心,又將那些摺疊展開,食指中指併攏試圖抹平。可那課本實在是不聽話,像叛逆的孩子,她剛扯平,又彈了回去。
她始終帶笑的唇抿直,瞪著摺痕,似乎在和那張薄薄的紙張生氣。
沈遇書控制不住,笑意緩慢從嘴角爬上了眼角眉梢。他越來越好奇,她到底是怎樣一個人啊?可以那般嫵媚張揚,又能如此可愛幼稚。
「沈遇書。」臺上老教授陡然叫了聲。
沈遇書臉上的笑容驟然消失,淡定地站起身。
老教授指了指投影布,看著他:「回答上面的問題。」
沈遇書看了眼,從容回答:「本案件中,陳某誤認張某是對方的同夥,其所謂的反擊行文,是假想防衛,屬於違法行為。」
這題對楠大法學生來說,特別是沈遇書,簡單得不需要思考,好在教授本意也不在讓他回答問題。
「坐下吧。」老教授推了下眼鏡,看著他笑:「上課多看看我,雖然沒有你女朋友好看,但女朋友有的時間看,看我可就這麼一會兒。」
「忍忍,啊。」
臺下一眾人唯恐不亂地起鬨,前排一個室友,故意接茬:「張教授別妄自菲薄啊,您可是我們心中的男神,帥著呢。」
「就是!老帥了!」
老叫教授被這群活寶哄得,笑出滿臉褶皺,笑罵著叫「安靜」。沈遇書難得有些窘迫,臉上飄著薄紅,抿著唇看投影,目不斜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