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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紹一時發懵:“可、可大將軍也知道我早就開始出入戰場……”
周丰容驀然打斷她:“本將軍對此也很敬重,但此一時彼一時,你終究是個女子,也未必會像以前那樣幸運。”
荀紹臉色青白一片,外面冷風大作,吹入帳中,如這世道,叫人遍體身寒。
還以為他記起過去後會對自己改觀,原來他終究還是和其他人一樣。
她心頭驀然浮出一把怒火,冷笑一聲:“大將軍這般看不起女子,說不定有朝一日就會輸在我這個女子手上。”
帳中倏然安靜,軍師和幾位副將全都被這大言不慚的話驚得愣住了。
周丰容抬起頭來,神情清清冷冷:“不會有那麼一日,若有那日,我自認是你手下敗將,任你驅使。”
荀紹又是幾聲冷笑:“好,一言既出,駟馬難追!”說完拂袖出帳。
全軍出擊,首戰便斬敵五千,退敵三十里,鮮卑也果然沒有退入山中。
周丰容下令犒賞全軍,牛羊炙烤的美味浮在整個營地上空。以往這時候荀紹便會饞的想找酒喝,今日卻只躺在糧車上吹著冷風望著黑黢黢的天空發呆。
因為禁酒,那群副將沒有消遣,很快便各自回營休息。有兩個副將經過糧車,邊走邊說,話音剛好傳入荀紹而中。
“大將軍那日誇她一句是看她身為女子,不想讓她太沒面子,她還真當自己本事了。”
“就是,成天西北軍荀家軍的,荀家軍也不過如此吧,荀老將軍當初被稱讚的如何神勇,據說還是周典將軍手下敗將呢。”
“他那個兒子也沒用,不然怎麼會那麼容易就戰死了?”
“說的是啊,哈哈……”
聲音隨風飄遠,荀紹的手緊攥成拳,又緩緩鬆開。
她的本意雖是防著應璟暗中動作而來,卻也想保家衛國,立下功勳,一步一步,他日終能揚眉吐氣,可若是此時與他們動手,只能黯然離開軍營罷了。
她哥哥曾說過,給你挫折的那些人,以後遲早要仰望你,又何必與他們計較。她將這話在心中唸了幾遍,終於不再生氣。
第二日一早,戰場情勢忽然逆轉,荀紹走出營帳便見四周一片混亂,快步走去大帳,發現帳中已空,問守衛,說大將軍親自披甲上陣去了。
恰好又一隊傷員回來,荀紹趕忙上去詢問情形,一個士兵道:“他們都退到山中去了,探子來報,說他們打算繞過山頭去對面的市集,大將軍親自去阻截了。”
荀紹看受傷計程車兵這麼多,看來是不熟悉在山中作戰,稍稍猶豫了一下,回身去營帳,提了長槍,跨馬而去。
山中作戰多受挾制,長兵往往施展不開,所有士兵又棄槍改用刀劍,奔入山中,但鮮卑士兵神出鬼沒,傷亡還是很重。
周丰容到時,時間已經過去許久,他擔心對方已有人衝去對面市集,命兩名副將率大部迅速趕去前面堵截,自己留下斷後。沒想到大部剛調走,山中忽然衝下來許多鮮卑士兵,竟然是重兵,赫然是調虎離山之計。
他沉著應對,迅速下令撤退,對方緊追不捨,有意擒拿大將,竟然分出了足足百人來包抄他一個。
荀紹到時,眼前戰況激烈。晉軍和鮮卑士兵廝殺得已經難分彼此,地上的屍體越堆越多。而周丰容已被圍攻到一處坡地的角落邊,正與一名鮮卑將領激戰,二人策馬挑刺,竟旗鼓相當,半天不見分出高下。
荀紹衝進戰場連殺了好幾個鮮卑士兵,轉頭看見那鮮卑將領面容,竟然是與她交過手的段宗青,心中一凜。此人驍勇善戰,連魏國都想將他挖過去,每次鮮卑叛亂若是看到他,總要打足精神。
她忙策馬前去相助,段宗青手中長斧已劈斷了周丰容身下馬腿,他人跟著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