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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羅為我斟了杯新茶，緋色的茶湯，香氣四溢，寫滿了誘惑。他的手停在半空中，側著臉看我。我見他沒有放下來的意思，不得已只得親自接了過來。接茶時一個不當心碰到了修羅的手，我的手顫了顫，有抖了抖。這又抖又顫的狀態下，修羅整隻手包住了我的，道：&ldo;你在慌什麼。&rdo;

&ldo;沒什麼，只是想起些不堪的的往事。&rdo;我把手掙了出來，穩穩噹噹地接過杯子。

&ldo;你們以前是怎麼過中秋的？&rdo;他挑起了個新話題。

&ldo;我們？&rdo;

&ldo;恩，你們，就是你在建章宮的時候。&rdo;

&ldo;其實也沒什麼特別之處，就是人多些罷了。&rdo;

&ldo;人多總要熱鬧點，冷冷清清的，也損了中秋的原有的之意。&rdo;

&ldo;那你呢，你往年都是怎麼過的？&rdo;

&ldo;早年的時候，我喜歡到伽藍院聽迦葉撞鐘。後來離開了梵天，就再也提不起興致過節了。中秋嘛，只是給能夠團圓的人準備的。像我這樣孑然一身的人，過了不是徒增傷悲嗎？&rdo;他自嘲地笑了笑，飲盡杯中之水。

&ldo;那姮去哪裡了？&rdo;

&ldo;姮？&rdo;

&ldo;畫裡面的那個姮，你知道的。&rdo;

&ldo;走了。&rdo;兩個音節，擲地有聲的兩個字，乾脆利落到聽了讓人心碎。

&ldo;去哪裡了？&rdo;

&ldo;很遠很遠的一個地方。&rdo;他的目光有些迷離，望向深不可測的暗處，而他自己，也彷彿回到了痛不欲生的某天，沉浸在那一天了，長久沒有再說一句話。

我喝著杯子裡的茶。茶味很香醇，一口下肚，唇齒留香。茶裡有花的香味，會讓人情不自禁地聯想到魔界第一圍開得如火如荼，熱烈地像是灼燒了的曼珠沙華。

&ldo;好茶。&rdo;我讚嘆了聲。

&ldo;共長生，魔都的特產茶水，即使是上位的神仙也求之不得。&rdo;

&ldo;難怪。&rdo;看著杯中僅剩的一點，我有些後悔方才喝得太快，還不及品出其中真味。

&ldo;說個故事與你聽聽，解解乏味，可好？&rdo;

我點了點頭。

&ldo;從前有個書生，和未婚妻約好在某年某月某日結婚。到那一天，未婚妻卻嫁給了別人。書生受此打擊，一病不起。這時，路過一遊方僧人，從懷裡摸出一面鏡子叫書生看：書生看到茫茫大海，一名遇害的女子□□地躺在海灘上。路過一人，看一眼，搖搖頭，走了。又路過一人，將衣服脫下，給女屍蓋上，走了。再路過一人，過去，挖個坑，小心翼翼把屍體掩埋了。僧人解釋道，那具海灘上的女屍，就是你未婚妻的前世。你是第二個路過的人，曾給過他一件衣服。她今生和你相戀，只為還你一個情。但是她最終要報答一生一世的人，是最後那個把她掩埋的人，那人就是他現在的丈夫。書生大悟。&rdo;修羅的聲音戛然而止，我還意猶未盡地等著他的下文。

&ldo;結束了？&rdo;

修羅不以為然地點了點頭，又道：&ldo;你以為如何？&rdo;

&ldo;若是那女子真的想要報恩，當初就不該和書生訂立婚約。訂婚後又悔婚，不但倍添了書生的傷悲，更辜負了書生一顆愛慕她的心。況且，前世斷了的緣分就一定要用今生去償還嗎？&rdo;

&ldo;若你是那女子，又會如何？&rdo;

&ldo;我會將那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