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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拿毛巾回來,給她細細地擦, 擦了半晌,看到唐葵眼睛淚汪汪的,嚇了一跳:「怎麼?江竹他欺負你了?」
「沒有,」唐葵搖搖頭,問:「媽媽,你還記掛著我父親嗎?」
唐媽媽給她擦著頭髮,敏銳地察覺到些東西,手下動作不停:「你知道他如今在哪嗎?」
唐葵說:「在西山墓園。」
唐媽媽擦頭髮的力氣大了些,拽疼了唐葵,她喃喃低語:「也對。」
她再不說話,神情落寞,給唐葵擦乾了頭髮,不發一言,上了二樓。
次日,一大早,江竹就打來電話。
省醫學會的鑑定書下來,同北城醫學會的結果別無二致——不構成醫療事故罪。
與此同時,寧達那邊也撤銷了訴訟。
據歸家探母的周盼盼講,昨天晚上,有人看到寧達喝的醉醺醺,被從車上拖下來丟到路邊,凍了半夜;他瑟瑟發抖地去了衛生室,裡面的醫生不肯給他輸液,只給他開了規規矩矩的感冒藥和退燒藥——
「萬一你再有個好歹,賴在我這小地方又鬧又砸的,再告一遍,我不得賠你個傾家蕩產?」
周盼盼把這話學給唐葵聽,樂的不行:「這也算是惡有惡報了吧!」
此事算是圓滿解決,省中醫院那邊,也撤銷了對江竹的處罰——
醫鬧關乎的,不僅僅是醫生的利益,受到損害最多的,其實還是病人。
盯著這件事的醫學生並不算少,他們或因一腔熱血,或出於對醫生夢的憧憬來投身醫學。醫學生原本就辛苦,五年讀書,三年規培,不停的進修。
但萬事不是絕對,從死神手中搶救病人,也並不會每次都會成功。倘若醫生因此而受到嚴重處罰,涼了一干從業者的心,久而久之,當醫生成了高危職業,從業人員稀少,那麼多的病人,又該向誰求助?
鄧臨私下裡找唐葵談過,翻來覆去就是一句話,對不住江竹。那夜江竹讓他把代簽的申請送去給主任。主任不在辦公室,他當時燒的昏昏沉沉,也不想久等,直接告訴江竹主任已經簽過了。
溫主任一直與江竹不太對付,而在值班期間擅自外出一個多小時也是大錯,在出事之後,一口咬定自己始終在值班室內,壓根就沒收到申請書,還動用關係偷偷刪掉了那晚的監控。
江竹見事情發展成這個樣子,隱瞞了鄧臨說謊的事情。
因為此事,鄧臨對江竹十分歉疚。等到溫主任再次擅離職守之後,他一封舉報信,傳送到了院長的信箱。
且不管溫主任接受到處罰後如何跳腳,唐葵陪著江竹,前往安山鎮的家,把一些東西再搬回來。
好多天未曾回來,植物長的依舊很好,把幾盆花小心翼翼地挪到車裡,稍微大點,帶不走的,就移植到土地中。其實也沒什麼好帶走的,主要把衣物和被子拉出來曬一曬,放進收納袋中,收進櫃子裡。
大概因為快到了夏季,天氣變化大,中午還是風和日麗的,下午三點左右,忽降暴雨。
唐葵本來站在葡萄藤下看那小葡萄,綠油油,小米一樣大小,串在一起。豆大的雨點砸下來,她仰臉看,只見烏雲將太陽完全遮蔽了。
外面起了一陣風,樹都被吹的搖搖晃晃,晾衣繩上的被子也被吹起來。唐葵大聲叫著江竹的名字,把被子收起來。
趕在暴雨傾盆之前把被子都挪到了房間裡,站在簷下往外看,大雨如注,地上一灘又一灘的水,土地喝足了,聚成一團往外流。這時候的雨並不算冷,唐葵換上拖鞋,搬了個小椅子,等著雨停。
江竹也拎著椅子出來,他手裡還拿了一疊彩紙,對摺幾下,一扯,就是一個小紙船。
唐葵把小紙船放在水面上,雨點打的小船東晃西晃,歪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