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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做好了準備,與未來世子夫人和平共處。
阿微今非昔比,過去的專橫飛揚也好,頤指氣使也罷,多多少少會收斂些吧?
在此期間,宋思勉如往常一樣,蒐集古琴,搜編琴譜,以琴會友,看不出有多興高采烈。
此外,他還下令整修母親謝氏生前所流連的庭院,重金修繕,添置最貴重奢華的傢俱,到攢繡齋訂做新衣、配備華美首飾及各式生活必備用具。
巧媛對這事隻字不提。
無論如何,改名「林媚兮」、以靖國公族親身份嫁入王府的阿微,理當一如既往被人捧在手心。
···
成婚當日,宋思勉省去大多數禮節,只保留迎客、拜堂、宴賀等程式,又宣稱疲乏,將近一半時間躲在內堂。
巧媛藉機歇息,惜取獨佔他的時光;又因實在困頓,只給他備了點滋補頓湯,未出席夜間飲宴。
酉時剛過,她換下錦繡華服,依靠在暖榻上,傾聽遠處飄渺宴樂聲,隨手翻閱一冊古籍手抄本。字句艱澀難懂,外加心緒不寧,胎動頻繁,她半天也沒看進去幾句。
無意間瞥到一句,教她倏然心驚。
——大家婢為夫人,雖處其位,而舉止羞澀,終不似真。
仔細再讀,才知是對某位前人的書法評價。
坐立難安,料想宋思勉宴會結束後將直接去新房完成三禮,和阿微同度良霄,一手管教的侍婢必定會服侍周到,她大可少操一夜的心,和腹中胎兒享受寧靜和暖的春夜。
念及此處,她挺著肚子,洗漱一番,早早躺至床榻。
吵鬧聲加上心浮氣躁,讓人輾轉難眠,直至笙歌漸散,她才迷迷糊糊入睡。
夢裡有她想像的山嶽湖海、草木鳥獸,有他和孩子們。他坐在木輪椅上,邊撫琴邊笑看子女追逐奔跑,玉容瀰漫前所未見的祥和美滿。
夢境的華麗甜美使她沉溺迷醉,以至於隱約聽見房內聲響時,她只悠悠翻了個身。
待察覺有人靠近,她立時護住小腹,警惕睜目。
孤燈下,宋思勉穿一身大紅中衣,以手撐床,徐徐坐到她身側。兩名丫鬟將木輪椅推至床尾方向,躬身退下。
巧媛愣了斯須,驚問:「您怎麼回來了?」
「我的房間,我不能回?」宋思勉抿唇輕笑,慢吞吞鑽進被窩。
「這……」巧媛探頭,不見他的新娘子,狐疑相詢,「您與少夫人鬧彆扭了?」
宋思勉有須臾默然,換了個舒服的姿勢,言語間隱含唏噓之意。
「我確曾答應娶她為妻,盡力保護她,然則她棄我而去、以他人作替,事後又想坐享漁人之利……我豈會與她再續前緣?她要這世子夫人之位,我給她便是。」
巧媛睡夢方醒,略有些糊塗:「您的意思是……?」
「都說『一孕傻三年』,果真沒錯!」宋思勉輕捏她鼻尖,「當初她提要求時,你也聽到的。我上哪兒去給她尋如意郎君?丟給誰不燙手?目下娶回府上,圈養而供,總好過她頂著我弟妹的臉到處招搖啊!」
巧媛恍然大悟,嘴上嘟囔:「那您何不早與我說明白?」
「呦!」宋思勉莫名樂呵,「看來是醋著的,爺還道你興致勃勃張羅婚事,急著把爺送到別人床榻上呢!」
「我哪有!不就想讓您的婚宴體面些麼!」
「也就體面這一回。我已明言,她只需在院裡呆著,不必外出,衣食無憂,富貴盡享。」
「這也算……求仁得仁。」
巧媛熟知自家主子的脾性,去年飽受傷病折磨時,亦未真為難過「阿微」,何況現今的他已然平復,依著兩家情面和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