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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不。&rdo;弗洛侖絲說,&ldo;有一個人沒來。&rdo;
辛西婭眼中閃過一絲動搖,隨機鎮定下來。她搖搖頭。
弗洛侖絲從柱子旁走開,上前一步。辛西婭後退一步。弗洛侖絲再上前一步。辛西婭再後退一步。辛西婭的後背抵在牆壁上,她退無可退。
&ldo;我常常……&rdo;弗洛侖絲嘆一口氣,又下定決心似的盯著辛西婭的眼睛看,天空藍色的眼睛閃過光芒,&ldo;我常常夢見一個人。他給我講很多美麗的事。我們去過海的那邊,去過夜半嘈雜的酒館,去過燈火通明的舞會。他會來的,他總有一天會來的。&rdo;
&ldo;為什麼你這麼確信?&rdo;
弗洛侖絲微笑起來。她微紅的臉頰就好像盛開了淺淺的薔薇花。她攤開緊握的手,手中是那朵冰藍色的小花。
&ldo;你瞧,我有這朵花。我就是知道,他一定會來。你可能覺得我是精神錯亂了,但我絕不說謊‐‐這是一件禮物,一個暗號,他就在這裡!&rdo;
她狂亂地四下張望,一個人影都沒瞧見,於是再上前一步緊貼著辛西婭。她柔和的呼吸攪亂辛西婭耳旁的碎發。
&ldo;姐姐,不要騙我。她們都騙我,可是你不行。我需要知道‐‐我需要知道,我十三年的生命裡,到底有沒有這樣一個人?他到底是誰?&rdo;
咄咄的追問和她甜美的語氣截然相反。辛西婭狠狠閉了閉眼睛,推開她就跑。
&ldo;全都是妄想,忘了吧,弗洛侖絲&iddot;洛斯提!&rdo;
弗洛侖絲沒有阻攔。她站在原地,那花朵掉在地上。她盯了半晌,眼中極盡柔和。可是,下一秒鐘,暴雨一般的暴虐就盈滿她淺色的眼眸。
&ldo;全都是妄想。&rdo;她重複道,&ldo;全都是妄想,全都是妄想,全都是妄想!&rdo;
她香檳色的鞋子一腳踏在那花上,抬起,再踩下去,反反覆覆蹂/躪擠壓直到花朵變成一個焦黑流膿的斑點,一股不知名的香氣氤氳在四周。弗洛侖絲&iddot;洛斯提看著辛西婭跑走的方向,喃喃道:
&ldo;有這樣一個人。就是有。就是有。我就是知道。他對我的意義,比你們所有人加起來都要重要。我會查清楚的,姐姐,在這個骯髒不堪的、被謊言填滿的世界裡。&rdo;
艾弗利心中一陣震顫。這事情比她想像的要複雜。旁邊的弗洛裡安也不知該作何感想,於是兩人輕輕地從柱子背後繞出來,要走回繁華的舞廳。
原來的門被弗洛侖絲擋上了,他們不得不走另一個門,穿過一條通向城堡深處的走廊。火燭的影子搖曳出黑色和金紅色交織的鬼影,好像在跳著抽了筋的霹靂舞。艾弗利正要向前,在拐角處,就差點兒被一個匆匆忙忙的傢伙撞倒。那人就像沒看見她一樣,馬不停蹄衝上了二層。
等等……黑色的裙子?深棕色的長髮?
那是阿格尼斯&iddot;洛斯提?
艾弗利百思不得其解,站穩了腳跟,繼續往回走。舞會的最後一支舞就要開場,她還想趕上這個機會去和弗洛裡安好好喝一杯蘋果酒。
他們如願以償拿到最後兩杯。艾弗利覺得,蘋果酒比紅酒好喝。那甜甜的香氣蓋住了酒氣,喝下去後又帶有酒獨有的暖意,最適合這個偏涼的夏末夜晚。他們正一邊品嘗一邊閒聊,克里斯多福卻不識趣地走來。
&ldo;殿下,您能賞光與我跳最後一支舞麼?我能有這個榮幸麼?&rdo;謙恭又不卑不亢的態度是克里斯多福的過人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