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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躺在柔軟的床上,聽著是王雪平的碎碎念,對著白茫茫的天花板眨了兩下眼,便再也睜不開了。
沉沉的一覺,再醒來,已經是傍晚時分。
她一睜眼,就看到幾個小時前裝過西瓜的小水晶碗,赫然出現在床頭的小桌上。
陶竹的思維帶著初醒的混沌,看著水晶碗愣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這個碗應該還是被王雪平買下來了。
想到剛才她奪杯子時大禍臨頭的表情,陶竹猜,這個碗應該不便宜吧。
她不由得,為她自己剛才的魯莽感到愧疚。
抵達北京的短短几個小時裡,遇到了太多人和事,王雪平還沒來得及跟陶竹說上幾句話。
但就算她沒說,陶竹也猜出來了,她的父母並沒有發大財,這裡也不是她的家。
她只是在別人的房子裡借宿。
猜出來真相的陶竹並沒有失落,覺得寄宿也挺好的,畢竟寄宿的房子這麼大,環境這麼雅緻,如果不是寄宿,她大概這輩子也住不上這麼好的房子。
陶竹翻身從枕頭下掏出手機,給奶奶打了電話報平安,王雪平再進來時,她剛掛電話。
見她已經醒了,王雪平腳步便放鬆下來,趿著拖鞋把剛洗好的衣服收進衣櫃裡,回頭問道:「你餓不餓?」
陶竹摸了摸癟癟的肚皮,想到上次吃飯還是九個小時之前在火車上吃的方便麵,點頭說:「餓了。」
王雪平像是早料到,從兜裡拿出一袋肉鬆麵包,遞給陶竹:「餓了就吃吧。」
她往水晶碗倒好水,朝陶竹的方向推近,沒有再提起關於這個碗的任何事。
「不是老說想來北京看看我上班的地方麼?這就是。」顧慮到這個年紀的小孩自尊心強,陶竹可能會因為她的工作沒那麼高階而自卑,王雪平並沒有把話講的那麼清楚,「以後就住這了,開心不?」
陶竹小口咬著麵包,慢慢咀嚼:「嗯。」
「等下人家沒準跟你一塊吃個飯,不過也不一定。」王雪平收拾著剩下的行李,背著對她,「要真去了,別怯場,該叫人叫人,給人家留下個好印象。」
人家?陶竹腦子裡第一個冒出來的人是許婉樓。
許婉樓並沒有為難過她,相反她還表現的很親切,但或許是她高位者身上居高臨下的氣場,以及心口不一的行為,導致陶竹有點懼怕她。
等下要跟她吃飯啊……
陶竹垂眼看著手裡已經吃完小半個的肉鬆麵包,依依不捨地用塑膠封皮把咬過的地方重新包好。
「沒事,吃完吧。」王雪平把學籍證明和戶口本之類重要的東西歸置在床頭櫃裡,「吃飽了腦子清楚,人家要問你事,你還能想好再說。」
這麼說也是。
陶竹撥開塑膠包裝,吃下剩下的大半個。
只是,被打了這樣一劑預防針,陶竹心裡頓時生出即將要赴鴻門宴的緊張感。
約莫七點半,另外一個阿姨叫她過去餐廳吃飯。
走出房間,入目便見夏日的鮮明艷麗的晚霞大片灑進客廳,把淺色地板染成淡淡的橙紅色。
這裡很大,從玄關到餐廳不僅要穿過客廳,還要穿過一條蜿蜒的走廊。
陶竹緊跟阿姨,亦步亦趨記下路線。
路過樓梯,眼簾映入一雙深色拖鞋,在淺色地毯上格外突兀。
陶竹隨著阿姨停下來的腳步停下來。
分明中午看見了兩個男生,且還不確定這個大房子裡是否還會有其他異性的情況下,陶竹只看了一雙鞋,卻能斷定,是蔣俞白。
只是想到他漠然的態度,她猜測,她已經被他忘了。
從前她只知道他是大老闆的兒子,而並不知道他們家中真實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