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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裡有了底，面試的屋子離叢青哲的辦公桌很近，他走過去道謝，叢青哲也很高興約他一起吃飯。梁椿吃了上次的記性沒直接答應，只說過幾天再約，叢青哲也猜到是怎麼回事，曖昧地笑了笑，寫了張紙條給他。

&ldo;這家餐館我去吃過一次，我覺得還不錯，如果你哪天有時間提前給我電話，我好去預約。&rdo;

回到家，顧經鴻看見滿面春風的梁椿就知道這事可能成了，梁椿說要答謝一下叢青哲過幾天打算請他吃飯，顧經鴻雖然不情願但出於禮節也沒法不準。

&ldo;什麼時候在哪吃，我和你一起去。&rdo;

他梗了一口氣，把紙條拿給他，&ldo;在這。&rdo;

顧經鴻一看紙條，也梗了一下，梁椿和叢青哲的字都那麼像。他不想顯得因為這點事就吃醋，但只要提到叢青哲，緊跟著就是十年，他沒法不草木皆兵。

梁椿和畫室的老師提了可能會辭職的事，郭老師點點頭說挺好，一個老大的海歸碩士畢業總不能一直在這做助教。

又是一次尷尬的三人局，上菜的服務生失手打翻了冰水，在水瓶翻倒前的一瞬間，叢青哲眼疾手快地託了一下瓶身使水灑向了他。白襯衫胸前濕了一大片，服務生不停地道歉，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餐廳經理領走了失誤的服務生，並且免了單，叢青哲大概擦了擦開玩笑說，&ldo;幸虧不是紅酒。&rdo;

&ldo;要不然我又要多一件粉襯衫了。&rdo;

濕掉的白襯衫貼在身上，隱隱透出胸口刺青的顏色。

&ldo;還在啊，沒洗掉。&rdo;

叢青哲低頭看了一眼，&ldo;沒。&rdo;

顧經鴻也看見他左胸口處的紋身，一小片應該是某種圖案。便問紋的是什麼，叢青哲看一眼梁椿，然後兩個人雙雙避開彼此的視線，顧經鴻恨死了他們這種心照不宣的沉默，像守護著不足為外人道的秘密。

&ldo;是鹽酸氟氯汀的結構式。&rdo;

鹽酸氟氯汀是個什麼東西就是不知道他也不想問了，偏偏叢青哲不肯輕易放過他。

&ldo;這個地方標紅的是他的名字，氯離子，cl。&rdo;

我當然知道氯離子怎麼寫，還用得著你多嘴，該解釋的不解釋。他心裡嘀咕。

&ldo;我的叢和他的梁合在一起，也是cl，你說巧不巧。&rdo;

梁椿打斷他，&ldo;你今天怎麼話這麼多，你以前可不這樣啊。&rdo;

梁椿偏袒誰護著誰，一覽無餘了，叢青哲慢慢低下頭，嘴角諷刺地笑了笑。

晚飯剩下的時間兩個人都乖乖收起了尖牙，虛假和平地吃完了一頓飯。

&ldo;梁椿，&rdo;叢青哲走過來拍了拍梁椿的肩膀，&ldo;希望以後我們能公司見。&rdo;

來日方長。他怕什麼。

顧經鴻先上了車點著火，讓車熱起來，順便抽了根煙。梁椿送走叢青哲也上了車，嘶嘶抖腿喊冷，&ldo;打火機。&rdo;

在徵得醫生的同意下，戒菸過程從一根不抽放寬到了一天四根。邊點菸邊偏頭瞟瞟顧經鴻，顧經鴻掐掐他的臉蛋，&ldo;看什麼，心虛了。&rdo;

&ldo;沒有，我有什麼可心虛的。&rdo;

&ldo;鹽酸氟氯汀是什麼?&rdo;

&ldo;商品名叫百憂解，就是一種抗抑鬱藥。&rdo;

顧經鴻罵一句，&ldo;真夠浪漫的。&rdo;

元旦。面試的結果還是沒下來，對方都休假一天，顧經鴻睡到中午才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