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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說,秦人望東方、夢東方已經很久了,秦人的祖先原為黃帝的苗裔,在遙遠的西陲為周人養馬,後因養馬有功,被周孝王封為&ot;附庸&ot;,並準許他們在秦這個地方營建城邑,從此結束遊牧,定居下來。周平王東遷洛邑後,秦襄公受封岐西,從此,秦人開始有了自己的國家。
秦人似乎有史以來便是雄心勃勃的,從早期國君秦文公開始便迅速向東擴充套件。至第九代國君秦穆公時已向西開地千里,向東竟至黃河。他們不滿足據守西方,一心想要飲馬黃河,問鼎中原。因此,他們的國都經六次遷徙都是一路向東,最終定都在鹹陽。向東發展成為秦人很久以來的渴盼,向東挺進成為秦人矢志不渝的追求。他們執著地認定,東方連結著他們的前程,東方孕育著他們的輝煌。
秦人的&ot;東方夢&ot;做到秦王政這一代應該說已經接近實現了。此時的秦國已遠非那個古老而落後的戎狄之邦,它驕傲地具備了遠勝於列國的雄厚國力,擁有了向東發展的有利契機。雄霸東方、統一天下,不再是一種渺茫的夢想,即將化作光輝燦爛的現實。
在秦王政看來,韓非的來歸對於&ot;東方夢&ot;的實現是一個良好的徵兆。這不僅僅是一個人的歸附,而是表明了人心所向和人才流向。人才乃立國之本,能人賢士鹹集秦廷,六國何愁不破?此外,韓非的來歸標誌著韓國已是眾叛親離,分崩離析,攻滅韓國指日可待。以滅韓為開端,再依次攻滅各國,統一天下的美夢不是即可成真嗎?
秦王政一邊馳騁著他的遐想,一邊思索著韓非寫給他的信,宜安之役的煩惱漸漸淡漠了。
秦王政決定召韓非前來,和他作一次長談,仔細瞭解一下他究竟有何妙計可滅六國。
韓非是穿著一身嶄新的服裝精神抖擻地來見秦王的。這服裝是秦王政所賜,韓非穿在身上有一種&ot;已為秦臣&ot;的感覺,平添了幾分榮耀,幾分自豪。
秦王政問:&ot;先生上書言及,若聽你計,一舉可滅六國,請述其詳!&ot;
韓非伸出了三個手指,道:&ot;臣之計只三個字:法、術、勢。此三字乃人君南面之術,帝王不可不具也。&ot;
&ot;何為&ot;法&ot;?&ot;
韓非道:&ot;法即國家法令。法者,臣之所師也。臣無法則亂於下,吏不必賢,能守法而已。當年,申不害在韓國推行改革之所以沒有成功,關健在於法令不嚴。設使申不害以法治國,韓國決不致於貧弱至此。&ot;
秦王政道:&ot;請再言&ot;術&ot;!&ot;
韓非道:&ot;術者乃君主御臣之權謀,君主無術則不能駕馭臣下。商君變法即只知法而不知術,結果,國家雖富,君主卻不能馭下,以致數十年不能成帝王之業。前事之師,不可忘也!&ot;
秦王政贊道:&ot;講得好!快請言&ot;勢&ot;!&ot;
韓非道:&ot;勢即君主之權威。威勢可以禁暴,德厚不足以止亂,唯有權勢方能使法令推行。君主之於權勢,譬若飛龍乘雲,騰蛇遊霧,雲罷霧霽,則失其所乘也。&ot;
&ot;法、術、勢,何重,何輕?&ot;
韓非道:&ot;三者不可偏廢,缺一不可。抱法處勢則治,背法去勢則亂。&ot;
秦王深以為然。他想到,在此之前,我獨重法,卻看不到&ot;術&ot;與&ot;勢&ot;的重要,實在是一大失策。從今以後,&ot;法&ot;、&ot;術&ot;、&ot;勢&ot;當兼而用之也。秦王政又問韓非當如何揮師東進,剪滅六國。韓非笑道:&ot;大王雄才大略,何須探幽問微?法、術、勢乃南面稱君之良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