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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自然是打鐵。」從安憨笑著道,「奴才家中開了一間打鐵鋪子,祖上三代都是鐵匠。後來實在是窮得揭不開鍋,才進了宮來……也幸得先帝爺與官家的厚愛,奴才才有今日。」
他頗為狗腿地端上一盞清茶:「奴才從前的心願,便是鑄造一柄世上最鋒利的兵刃。」
「哦?」
「也許,宮中人人都有如奴才這樣的願景吧,譬如小虎子,」官家難得對這些感興趣,從安自然是滔滔不絕,「那小子削尖了腦袋想進尚服局,私下裡日日都在那苦練針線活兒呢。」
施探微挑眉,難怪總見那小太監翹著個蘭花指,還以為是有什麼隱疾。
不過,從安說得倒是不錯。便是他的弟弟也有醉心之物,對於奇巧機關的構造,頗有心得。
「從安,你覺得,朕可是無趣得緊?」
「官家怎麼會有如此想法?」從安大為訝異,「您是天下之主,怎可與淺薄的凡夫俗子共論。」
施探微卻淡淡一笑,「朕若不是個皇帝……」
他不知想到什麼,眼尾輕輕上揚,似乎在笑。
「大約會是個廚子吧。」
從安一下子愣住了。
不知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官家的話變多了些,如今破天荒地,竟也會說一些玩笑話了。
雖然還是那個高高在上、生殺予奪的帝王,卻又有了一絲屬於凡俗的氣息。
「小虎子,」
從安踏出太極宮時還是恍惚的,「官家有旨,明日你便離開御前。」
「去尚服局報導吧。」
小虎子也傻了。
聽到前半句的時候,以為自己要掉腦袋了。誰知道皇帝竟然下了這樣一道旨意,他立刻就跪下磕頭。
「官家大恩!」
那副模樣,彷彿在御前做事,是個多麼避之不及的差事。
這可愁壞了從安。
平白無故空出一個位子,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到頂替的人選。
或許……安排個御前宮女?
從安搖了搖頭,官家那個性子,還是如往常一般,選個小太監比較穩妥。
他背著手踱步走遠,官家近來心情好,他們這些做下人的也松泛了許多。
太醫診脈也道,官家的病情在逐步恢復當中,預計入冬就能大好了。
日子就這樣按部就班地繼續著。
直到,尚宮擬定了初禮宮人名單。
「什麼?」遲遲張大了嘴巴,「我入選了?」
對比周圍人羨慕嫉妒恨的目光,她卻一臉遭雷劈的表情,怎會如此晦氣?遲遲差點脫口而出。
蘭兒自從上回被打板子以後,身上便留下了傷疤。
若非如此,她才是那最合適的人選,年紀相貌都合適,怎麼也輪不到遲遲。
但,命運就是這般巧合。
偏偏要愛別離、怨憎會。
「這可是皇家的恩典。天大的恩典。」掌事嘀咕道,推了推遲遲,要她立刻對前來宣旨的尚宮跪地謝恩。
尚宮一臉慈祥地看著她,宮中不知有多少人為此位置擠破頭,這個小宮女算是撞了大運。
「年氏,接旨吧。」
這個恩典,遲遲寧願不要。
「不,我不願。」
尚宮臉色一變。
此次入選者共有三名。
尚宮推舉上去以後,還要由太后娘娘與廣陵王殿下親自擢選出一名。
掌事只能這樣勸她:「這事兒與選秀差不多的流程。除了初選,還有殿選,殿下不一定會選你。」
「但現在旨意都下來了,你必須接,否則就是抗旨不遵。」
抗旨乃是重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