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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個天下天下、絕無僅有的奇女子。」
只要有人說起她的娘親,遲遲就會立刻變得認真,「能同我多說一些娘親的事嗎?」
徐彥之點點頭。
那是他少年時,跟隨師父去往泉州遊歷,聽聞花魁蘇寒璧的絕色之名,便慕名前往。
那一夜,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
在那萬人仰望的塔頂,蘇寒璧緩緩現身。
她一襲紅紗,玉骨冰肌,舉手抬足無一處不美。彷彿是畫中走出的神女。
而她身後立著一位高大郎君,玄衣墨發,姿容俊美,湛然若仙。
彼時徐彥之瞧得痴怔,真是一對神仙眷侶,令人見之忘俗。更別說他們還一力創辦了無色閣這般,被天下商戶奉為圭臬的門派。
遲遲忽然問道:「你說的那個白鶴郎君……是我的生父?」
在年家的那幾年,她確實從沒在年若寒身上感受到過絲毫的父女之情。難道徐彥之說的是真相?
徐彥之沉默片刻,深吸一口氣:「娘子聽了,莫要驚慌。那位白鶴郎君,出身大燕皇室。」
無色閣知天下事,這白鶴郎君的身世,早已不是秘密。
「……」
遲遲茫然了,「這太荒謬了,我爹明明是大慶的禮部侍郎。」
怎麼可能與大燕皇族扯上什麼關係?她一直以為自己是土生土長的大慶子民啊。
更何況大慶與大燕勢同水火、關係緊張,如果自己真的,是那什麼白鶴郎君的女兒……
想必那白鶴郎君,即便出身皇室,也是個閒散王爺。不然也不會跑到大慶來遊山玩水,還與花魁結為連理。絕對不會同話本子一般離奇的。
遲遲剛這樣安慰自己,就聽他說:
「白鶴郎君,乃是大燕第三十二任皇帝。」
「……」
徐彥之彷彿不覺得自己說的是什麼駭人聽聞的事,臉色平靜:「大燕新帝甫滿九歲,登基還未半年。他的祖父元鶴帝,便是主上您的生父,也就是白鶴郎君。」
說完,徐彥之古怪地皺了下眉。
常人聽聞自己的身世竟是這般尊貴,哪怕高興地昏死過去,也不足為奇。
然而這個少女,卻堪稱平靜地接受了這個事實,臉上的表情甚至是有一點抗拒的。
她擺手道:「即便你如此說,我也……好吧,可那無色閣是桑閣主苦心經營,我一無恩情,二也沒有做出什麼貢獻,何需奉我為主呢?」
「只要您想,您就是無色閣的主人。」
遲遲斷然拒絕:「不想。」
徐彥之不解:「那娘子想做什麼?」
遲遲摩拳擦掌,甜甜一笑:「我想開一家食肆。」
「……」
徐彥之道,「憑無色閣的財力,買下一個郡縣的食肆送給娘子,都綽綽有餘。」
「那多沒意思呀?」遲遲皺眉,「你還不如直接借一些銀兩給我,等我開了食肆賺了錢,就把銀錢連本帶利地還給你。」
她本來想找探微哥哥借的。但為時尚早,她就沒有提起這件事。
「……今日出門匆忙,忘記帶足銀兩,不過,」徐彥之從袖中取出一物,道:
「憑藉此簪,主上可以到任何一個錢莊,只需報徐某名號,銀錢取之不盡。若主上考慮清楚,亦可憑藉此簪與無色閣取得聯絡,自有人接待主上。」
他不忘提醒:「對了,這簪子中空,裡面有一枚九轉陽凝丹,危急時刻可以救命。」
「就當是在下贈予主上的見面禮了。」
他拱手,沖她憨厚一笑。
「……」遲遲握著那根銀簪,一時間凝固在了那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