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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皇帝駕臨,太后煙桿子在桌上磕得砰砰響,“半個時辰不到,這就趕過來了,以往可沒這麼勤謹。”
李玉祿不敢接這話頭,一直笑:“初二那日見家裡人,都說今年這場雪下進正月裡,這兆頭好,準是個大豐年。”
太后笑道:“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你家不是住黃河邊兒嗎,見天跟哀家哭你家裡頭可憐,忙著種莊稼,這會子倒有空來瞧你了?”
李玉祿笑道:“這不聽說奴才供了尊活菩薩,要走後門兒來瞧您吶!”
太后只管笑,見皇帝進門也故作不理。
皇帝卸下斗篷,請了安坐下身道:“什麼事,額捏笑得這麼高興?”
見太后偏過頭不接話,李玉祿躬腰笑道:“皇上吉祥平安,正說奴才家裡人吶。”
皇帝似乎來了興致,“朕正想問你家是哪兒的?”
李玉祿道:“那地方名賤,沒得汙了皇上耳朵,就在黃河最後拐那彎兒邊上,奴才這兒還存一故事沒講過,皇上開恩,容奴才說兩句?”
太后正不高興,聽了這話更惱了,“怎麼還存著,是專門兒等皇帝來聽吶?”
李玉祿忙道不敢,皇帝低笑了聲,搖了搖頭,“那就留著,只准老佛爺聽。”
太后不接這情,冷言冷語道:“皇帝今兒來這麼早,是為什麼事兒?”
皇帝神情淡然,“額捏催的緊,前幾日忙著沒顧得上,今兒特別來跟您商量商量四格格的婚事。”
太后略怔了下,接受了這一光明正大的理由,跟著裝糊塗,“皇帝說的是,咱們四格格歲數不小了,也該配個女婿,雖說她不是哀家親生的,卻是哀家打小瞧大的,端淳,端順都嫁的遠,連說個貼心話的人都沒有,也不能淨把閨女舍給那幾個外埠王公,疊昱最好能留在朝裡,她性子像她額娘,跳脫,皇帝留心找個肚子裡有學問的,壓壓她那副野賴骨。”
皇帝點頭允諾,又聽她道:“最近合計給她定封號這事情,也不明白她腦瓜兒裡盤著什麼點子,死活不同意,你是她哥子,歲數隔得近,她向來最聽你的話,你跟她說和說和,十七八的大姑娘,有的沒的哀家也不方便問,別是被什麼野調髒事給拐了心竅……”
皇帝一手來回划著綠地黃龍的杯口,默默出神,就聽太后喊了聲“皇帝!”
他抬頭嗯了聲,“都照您說的來,回頭我找她問話。”
太后慢含煙桿,閉口不言,打定主意要跟他耗,皇帝是個不顯山不漏水的性子,方才兩眼迷瞪那樣子自打親政以後,她就再沒見過,這心裡惦記的要真是個人,那明擺著就是陷進去了。
“十五那晚上,”皇帝垂著目光,突然道,“是兒不對,未提前往宮裡報備,讓額娘跟著操心了。”
“皇帝,”太后語重道:“你跟哀家捲起簾子說明白話,她一奴才,怎麼就坐你馬上去了?你什麼時候在哀家跟前低過頭,今兒緊巴巴地奔來認錯,哀家怕是不敢領你這個情。”
皇帝看著杯麵上來回淺浮緊簇的茶葉道:“皇考曾教導我,欲瞞天過海,需得騙得過最信任你的人,帶她出宮,兒在外的身份不容易被人瞧出來,既然騙得住您,想來那晚上在宮外,更能騙得過其他人。話又說回來,這事兒本就沒打算讓您知道,為一奴才,惹您生氣,是該罰。”
提到先帝,太后有些神恍,隔了半晌道:“這麼說,皇帝對她沒有旁的心思?”
皇帝抿了口茶,含了好一會兒才嚥下去,終道:“額捏想多了。”
“既這麼,”太后道:“這是護駕有功,呆南果房太屈就了,四格格身邊的人也該遣散遣散,等人從豫親王府上回來,讓她替哀家看緊著,這兩日先住哀家這兒,學學伺候人的規矩。”
皇帝一面起身道:“按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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