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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枳畫話音落,弘曆已經袍角紛飛出了長春宮門。
「我的確推她入了水,也是我將染痘的乳孃送進了阿哥所,你如今知道了又能如何?」
顧薌冷眼看著眼前發瘋的人,聽到當年永璉的死竟也是她的手筆時怒氣染紅了眼。
「他還是個孩子,你們之間無論如何糾葛,憑什麼要對孩子動手!」
娘娘拼了命才生下的永璉,寄託了她所有的希望的孩子就這樣被奪走了生命,顧薌只覺得腳下發寒,她究竟站在怎樣一個殘酷的時代,腳下的每一塊磚是不是都染著鮮血。
突然,亦舒伸手掐住了顧薌的脖頸,保養的修長的指甲死死地扎進顧薌脖子的皮肉間,顧薌被屏息,求生的本能讓她死死掰著亦舒的手,企圖從她手間逃脫。跌跌撞撞間兩個人都已經靠在角樓圍欄邊。
「呃——啊——」
顧薌的嗓子裡只能堪堪發出支離破碎的聲音,她盡力喘息看準了時機扭身將亦舒壓在圍欄邊,伸手一推,試圖將她推下高樓。
不料千鈞一髮之際,亦舒卻伸手死死扯住了顧薌的手將她一起扯下。
顧薌來不及驚叫,身子便已經懸空探出了圍欄,就在她被亦舒扯下樓時,她卻感受到一股力量拉住她另一隻手,用力將她拉了上去。
時間似乎被定格成一幀一幀的畫面,顧薌能看清亦舒看到她被拉上去時的恨意與不甘,身體輕盈地墜下砸在灰瓦地上,然後定格成一個渺小的黑影。
她還能感受到自己被攬進一個熟悉的懷抱,最後那一眼,映入眼簾的是焦急地弘曆不顧一切地喊著她的名字。
第106章 前世
弘曆看著陷入昏迷的顧薌,急紅了眼睛,大聲喚李玉叫太醫,一邊將人打橫抱起往養心殿去。
他小心翼翼收著力將顧薌安置在龍榻上,抽出手時卻看到手上沾染上了血跡。太醫腳底生風進來甚至來不及行禮便被揪到了床邊讓他診脈。
張太醫嚇得小鬍子都止不住的抖,伸手診脈後一驚,扭頭俯身道。
「皇上,娘娘只是受驚過度,暫時暈了過去,只是娘娘已經有孕在身,卻受到碰撞已有……小產之徵兆…臣…臣一定竭盡全力保全皇嗣。」
弘曆聽見顧薌有孕的訊息,一怔,復而暴怒般青筋凸起伸手扯住他的衣襟,牙縫裡擠出幾個字。
「保大人。」
「朕不管皇嗣如何,只要她安然無恙,明白了嗎?如果她出事,朕讓你們全部陪葬。」
太醫聽見弘曆的話,驚的瞪大眼睛,冷汗直流,只得連連應聲生怕自己腦袋不保。
顧薌感到自己似乎一直在空中飄蕩著,不曾落入實地,這樣的感受與她之前做那些奇怪的夢時的感受一模一樣。
她掙扎著睜開眼,眼前卻是一片黑暗,突然亮起的螢幕像電影一般播放了起來。她看到了熟悉的雪地,穿著桃紅夾棉冬襖裙裹著月牙白雕繡團花斗篷的女孩倒坐在雪裡,衝著年歲不大仍是不受人關注的四阿哥的弘曆伸手,嬌氣地喊他拉自己起身。
從那以後,她總是纏著他,跟屁蟲一樣跟在他身後一口一個弘曆哥哥喊個不聽。弘曆從不在意不受重視被下人們苛待,還不算大的人早已經領略過人心的世態炎涼,嘗過惡的滋味,總是呈現一幅不符合年歲的成熟。只是她的出現叫他生平第一次嘗到了甜的滋味,那滋味比桂花糕還甜些,叫他早已經塵封的心投進一絲光亮,是不是該伸手抓住呢?他心裡終究是忐忑的。
她是受盡寵愛被闔宮捧在手裡長大的小格格,他是不受重視被忽視的皇子,可他心底的動搖都被她生生擊潰。
深陷囹圄的人,一旦碰到了一點兒光芒,也會想緊緊握住,也會想擁有和體會光的溫熱。
顧薌能意識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