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第2/2 頁)
他暗歎了口氣,說了句“你收拾東西,我去簽字”,然後轉身就走。
“哥。”季眠忽然出聲叫住他。
“……”
“您是不是……討厭我啊。”
段酌腳步一頓,過了好幾秒才回過頭,深黑的瞳孔中藏匿著看不懂的複雜色彩。
“誰告訴你的?”
好一會兒,才聽見季眠悶著聲說:“我又不傻,感覺得到。”
段酌斂下眼,似乎有點受挫,但很快便挑著嘴角笑了:“你還不傻?”
季眠:“……”
段酌盯著他看了兩秒,走過去,伸手將季眠抱緊了。似乎只是一個不夾雜任何曖昧意味的擁抱。
在無人看見的角度,段酌的神情是季眠從未在他身上見過的溫柔。
季眠聞見他衣服上洗衣液的香味,以及菸草的淡淡氣味。
他聽見段酌低沉的嗓音,像是呢喃又彷彿是對自己低語:“誰會討厭你?”
季眠的心忽然就定下來了,臉埋在段酌的懷抱裡。
段酌身上的煙味好像比以前更重了,但他頭一次覺得香菸的味道沒有那麼難聞。
儘管不清楚段酌這段時間的冷淡原因為何,但此刻他可以確定,自己並沒有被討厭。
“別多想。”段酌的手掌在他腦袋上揉了兩下,將人鬆開。
季眠沒作聲。
是他多想嗎?顯然不。
可他什麼也沒問。
在這件事情上,兩人默契地選擇了沉默。季眠沒有多問,段酌也沒有多說。
誰都不想破壞這個和好的契機。
“我去簽字。等著。”
季眠緩緩笑起來。
“好,哥。”
*
在學校收拾好書本,回去的路上,季眠的話格外的多。
他憋了大半年的話,想在這不到二十分鐘的車程裡說完,難度實在太大。
而段酌,一路上默默聽著,竟也不曾表現出半點不耐來。
就像是去年暑假前那樣。
“好久沒碰木頭,我手上的繭都沒了。”車輛駛進巷子裡的時候,季眠談到被他擱置的“事業”,兩隻手伸開,有點悶悶不樂。
他總憂心自己好不容易練起來的技能因為怠惰憊懶而在不知不覺中就消失了。
段酌停好車,偏過頭去看季眠的手指。
“我看看。”
季眠毫不防備地把右手塞進了段酌的掌心裡,感覺到對方的手明顯僵了一下。
“哥?”他開口,疑心是不是自己的手指太涼,冰到段酌了。
“嗯。”段酌把塞進來的那隻白皙微冷的手翻了個面,手指的動作略微遲疑了下,最終還是捏著季眠的指腹檢查上面有沒有繭子。
季眠的手很好看,手指修長,指節分明,但又不會過分誇張。這樣的一雙手,很適合用來拿筆,或者彈鋼琴。並且,雖說他的手是正常大小,但放在段酌的手心裡,卻小了整整一圈。
“是沒了。”段酌說。
就連平常做木雕用得最多的拇指和食指的指腹也是細膩的。
“等我考完試,一定得把它們再磨回來。”
季眠的語氣輕快,好像這大半年來疏遠的隔閡,從未對他們兩人的關係產生絲毫影響。
甚至,在車內流轉的氣氛比以往的任何時候都要更加和諧,有種超過界限的微妙親暱。
“……”
段酌勾起唇角,只笑不語。
他仍然握著季眠的手,有意將這短暫的親近多延長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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