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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張開嘴讓時燁的舌頭探進來,手輕輕順著時燁的背。他餘光盯著路過的人——有人目不轉睛地盯著看,他就神經兮兮地冷眼掃過去,一直看到對方不好意思扭開臉。
直到看到有人拿起手機的時候盛夏才捏了下時燁的肩膀,好言好語地把人哄進車裡了。
上了車盛夏看到時燁眼睛很紅,一下子有了好多血絲。
時燁平靜了很久,才低聲說:「你過來抱我一下。」
盛夏看了他一眼,把鞋脫了,在狹窄的空間裡艱難地爬到時燁腿上,用一個彆扭並且不舒服的姿勢抱住了對方。
「沒事了。」盛夏聲音和緩,抱著時燁小聲安慰,「沒關係的。」
「晚期了,」時燁閉了閉眼,「我以為還能控制……」
「生病誰都沒辦法啊,這世界上意外那麼多。」盛夏嘆了口氣,「你要我怎麼說啊,時燁老師,你怎麼……」
「你不要覺得我比你大,就什麼事都能接受,什麼事都能冷靜。」時燁打斷他,「謝紅……我心裡當她親姐姐的。」
謝紅和高策對時燁而言,都挺特別的。
「我最叛逆那幾年,都是紅姐在管著我。」時燁聲音疲憊,「那時候我沒地方去,不想回家,她那會兒一直很照顧我,還一直勸我回去讀書。你不知道,謝紅吉他貝斯鼓什麼都會,又很會做人,年輕那會兒她多颯啊,追她的人要從這兒排到五道口去。」
盛夏點頭:「能看出來。」
「那時候她本來都要跟高策結婚了,但她想休息,高策想往上走……我也說不清他們的事兒,原本是靈魂伴侶,到後來倒是恨上了對方。」
他們都很難消化晚期這個噩耗。
「很奇怪,在我生命裡重要的幾個節點上,都有她謝紅。」時燁一臉頹唐,「我最落魄的時候她和高策是我的伯樂。謝紅很反感高策運作樂隊那一套,後來如果不是因為要捧飛行士,高策不會跟她鬧得這麼難看。而且如果不是有她,我也不會遇到你。」
聽時燁說的時候,盛夏從包裡掏了一包話梅出來,不由分說地往時燁嘴裡塞了一顆。
盛夏輕聲數落他:「明明就很擔心很難過,你就要鬧彆扭,一見紅姐就炸毛,偏要跟人吵架,嘴硬心軟,跟我發發脾氣就好了,還要跟紅姐生氣。」
「沒氣她,我是……氣我自己。」時燁垂下頭,「我尊重她的價值觀,也認可她的理想,我甚至很想……那個專案才開始的時候我聽到訊息就很心動。」
盛夏一臉瞭然:「嗯,我知道,你最近一直在看相關的資料。」
時燁目光開始變得遠。
「以前我們在北京的時候,謝紅就總是說,她想在活著的時候去基層巡演,看看不同的生活。」
「那時候我甚至都沒成年,看著她說理想,總覺得很好,這世界還有人在做夢,在做一些別人可能覺得沒意義,但聽上去那麼酷的事。你能想像嗎?你很年輕的時候,看到身邊有一個熱血又赤誠的人,說自己要用一輩子去做夢,要一輩子做,這對當時的我而言很勵志,也影響我很多。」
他一邊說,盛夏一邊點頭。時燁需要傾訴,他就聽著。
「謝紅是我遇到過的一盞燈塔,我曾經被她照亮過,我氣自己不如她,所以不平她最後要這樣暗淡收場。」
盛夏默下了,才道:「你沒有不如她,只是各走各的路。」
「對,各走各的路…」時燁輕聲重複,「我和她走了一條相反的路,我上節目、出專輯、去音樂節、去頒獎典禮的時候,她在貧困小學裡唱歌給小孩子聽。仔細想想,我好像除了錢和你,也沒賺到什麼,她比我開心多了。」
「賺到我也挺不錯的。」盛夏笑了下,「時燁老師,你其實心裡面是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