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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大綠的衣裳,質樸大方,悲喜分明。他們少以言辭,多以行動;喜歡沉默,善於思考;崇拜的是智慧,鄙夷的是油滑;有整體雄渾,無瑣碎甜膩。
西安的科技人才雲集,產生了眾多的全球也著名的數學家、物理學家,但民間卻大量湧現著《易經》的研究家,觀天象,識地理,搞預測,作遙控。你不敢輕視了靜坐於酒館一角獨飲的老翁或巷頭雞皮鶴首的老嫗,他們說不定就是身懷絕技的奇才異人。
清晨的菜市場上,你會見到手託著豆腐,三個兩個地立在那裡談論著國內的新聞。在公共廁所蹲坑,你也會聽到最及時的關於聯合國的一次會議的內容。關心國事,放眼全球,似乎對於他們是一種多餘,但他們就有這種古都賦予的秉性。“杞人憂天”從來不是他們譏笑的名詞,甚至有人莊嚴地提議,在城中造一尊巨大的杞人雕塑,與那巍然豎立的絲綢之路的開創人張騫的塑像相映成輝,成為一種城標。
整個西安城,充溢著中國歷史的古意,表現的是一種東方的神秘,囫圇圇是一箇舊的文物,又鮮活活是一個新的象徵。
作家小傳
賈平凹:出生於陝南丹鳳縣。現居西安,陝西省作協主席、西安市文聯主席。出版的主要作品包括:《商州初錄》、《浮躁》、《白夜》、《土門》、《高老莊》、《天狗》、《黑氏》、《美穴地》、《五魁》、《妊娠》、《懷念狼》、《病相報告》、《秦腔》等。曾獲得全國文學獎三次,及美國美孚飛馬文學獎,法國費米那文學獎和法蘭西文學藝術榮譽獎,《秦腔》獲得紅樓夢?世界華文長篇小說獎。已經翻譯出版了英、法、德、俄、日、韓、越等文字二十多種版本。《秦腔》獲得第七屆茅盾文學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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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篇:北京,永恆之城(1)
北京,永恆之城
祝 勇
1644年4月30日,一個被尊為闖王的陝西米脂漢子回望了一眼身後層層疊疊的紅牆黃瓦,就匆匆辭別了他寄居了四十一天的北京。在他身後,絢爛的大火照亮了整座城市。在部將牛金星的提議下,他決定用一場大火,來修飾他與這座城市的告別典禮。“皇居壯麗,焉肯棄擲他人!不如付之一炬,以作咸陽故事。” 顯然,在霸王項羽的感召下,他們決心把這座輝煌的帝都,當作一朵最後盛開的曇花。它最後的完美造型,將只能儲存在他的視線裡。此時,這個迷離繁複的超級曇花正在火光中熠熠生輝。從來沒有如此明亮的火焰照亮過這座帝都,它在行將毀滅的時刻被歷史的追光照亮,每一個巧奪天工的細節都清晰畢現,而闖王的面孔,則隱在黑暗裡。所有人都看清了北京,但沒有人看見闖王的臉——那張疲憊、悲傷、憤怒、絕望、幾近頹廢的面孔,從此在歷史的視野中消失。
三百多年後,1949年,曾經在敵軍的圍追堵截中勝似閒庭信步的穩健雙腳,在從黃土地走向北京的一剎,突然變得謹慎和緩慢。一張比李自成更加自信和豪邁的面孔從歷史亂象中浮現出來,而且,他的肖像後來被掛在了天安門的中央,在整座城市(整個國家)最顯著的位置上發表,被每個中國人熟悉和銘記。此時,幾乎他所有的同志都聽見了他濃重的湖南口音:“我們絕不當李自成,希望考個好成績……”北京不是一座簡單的城市,它令人肅然起敬。華夏遠古人類——“北京人”,在從前無人知道的某一時刻點燃最早的火光,整個華夏的歷史都在周口店深山裡的那叢火光的照耀下變成一部視覺史。早年北京另一個閃光的器物是一柄匕首,在燕國的都城在“薊”(位於今北京房山區琉璃河)的深宮中,這把匕首在一隻雕刻精美的刀鞘裡埋伏已久,就像那蜇伏於身體深處的勇氣。燕國太子丹在公元前227年的朔風中把它遞到荊軻手上,那道利刃在咄咄逼人的大秦國胸部劃出過一道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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