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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之謹想了想說:「也不是不可以,可是珀森,當我們意見出現分歧的時候,你會聽我的嗎?」
珀森教授無奈道:「你都親自來了,你說呢?」
「那麼轉交程式還是不能少。」周之謹一點都沒有鬆口的打算。
「行,都聽你的!」珀森教授道。
謝昱有些訝異,珀森教授本人在大學和瑞典心理研究以及精神病學專業裡有很高的威望,但是沒想到他對待周之謹的態度竟然是這樣的,謝昱又看了一眼穩穩噹噹站在他身邊的周之謹,實在是有些好奇這個男人究竟是何方神聖。
第33章 救命稻草
謝昱終究是沒有被允許去見鈞奕。
他被告知暫時只能透過隔間的大玻璃窗見到人。
在進去前他還瞭解了一些鈞奕目前的情形:除了需要二十四小時監控席鈞奕腦電波的時候他才會被禁錮在病床上以外,別的情況下他是可以自由活動的。
譬如在走廊上散步。
譬如去康復訓練室裡進行各種康復專案。
同時都需要護士跟隨,避免席鈞奕發生自殘的行為。
但事實是席鈞奕很少出病房,他最常做的事就是看窗外,一言不發,面無表情。
然後看著看著,情緒就崩潰了,可是他自己不知道,眼淚流出來了也毫無知覺。
如果出現幻覺,他就將自己縮在牆角,什麼都不看什麼都不聽,藉此抗拒幻覺對他的侵擾。
周之謹和珀森教授做了交接。
珀森教授經過前幾次的實驗,得出席鈞奕五歲前後的很多事都被他刻意封存了,那應該就是他內心深處最痛苦和最黑暗的部分。
這部分最好還是讓他想起來並透過情緒發洩出來,否則將不利於今後的治療。
周之謹也同意珀森教授的意見,因此決定當下就給席鈞奕再試一次催眠回溯。
周之謹做準備的時候,護士也進去給席鈞奕做準備。
謝昱這才終於能夠進入隔間,他總算見到了心心念唸的鈞奕。
時隔大半個月,鈞奕瘦了好大一圈。
他本來就瘦,但之前那種瘦恰到好處,可眼前鈞奕瘦的臉頰都有些凹陷下去了,病人服套在身上更顯得他骨瘦伶仃,讓謝昱看得心尖生疼生疼。
鈞奕整個人看上去很消沉,抱著膝蓋一動不動,臉色蒼白,眼睛濕漉漉霧濛濛垂著長長的睫毛沒什麼神采,像是一尊潔白的雕像,只有眼淚好像隨時都會從眼眶裡掉落下來。
謝昱真的好想進去抱抱鈞奕,想告訴鈞奕他已經來了,今後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會再離開了。
他真的好後悔曾經和鈞奕說的那一句「分手」,這兩個字每次想到都令他無比痛恨自己。
這分明是他的愛人啊,可如今他卻只能隔著玻璃窗眼睜睜看著他越來越憔悴越來越消瘦的樣子,卻什麼忙都幫不上。
謝昱覺得這一刻他的心頭就好像在滴血一樣。
「護士,給他包紮一下,他的手在流血。」周之謹走進來第一眼就注意到了,對身後跟他進來的其中一名護士說道。
謝昱聽見聲音回過神,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他的指尖已經深深掐入了掌心,鮮血順著指縫一滴一滴滴落到了地面上。
他忽然有些理解鈞奕自殘的行為了,心裡的疼痛太過強烈的時候,急需一個發洩的出口,否則真的太難以承受了。
「放心吧,一切都會好起來的,記得你自己說過的話。」周之謹提醒謝昱道。
謝昱「嗯」了一聲,只能點頭,因為他的聲音已經哽咽了,再也說不出更多的話來。
周之謹此時換上了白大褂,戴了口罩,他進入席鈞奕的病房後,摘下眼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