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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仍然感到心慌異常,他已經失去了席鈞奕一次,沒想到還要再面臨第二次。
謝昱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手機已經被席鈞奕取出來擺在了摺疊桌上,謝昱連忙開機,給先前聯絡過的主治醫師打過去一通電話。
一個小時後,他出現在了席鈞奕曾經住過一年多的那所醫院裡。
醫生姓胡,接到了謝昱的電話,得知謝昱近一個多月的經歷,他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便立刻約謝昱到醫院面談。
在詳細詢問了謝昱席鈞奕的情況後,胡醫生又去翻了好幾本放在辦公室書櫃裡的資料,才重新坐下對謝昱道:「我的判斷是,席先生在進入幻覺後並沒有立刻清醒,反而進入了更嚴重的妄想狀態裡,因此他的病症其實完全沒有變輕,而是變得更嚴重了,如此長時間的幻覺,他恐怕已經發展成了偏執型精神分裂症。」
謝昱因為醫生的話愣住,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此刻所聽到的,好一會兒才艱難地道:「可是、他的表現都很正常,也並沒有傷害我,不是說偏執型人格障礙的患者很容易陷入妄想狀態並且會變得具有攻擊性嗎?」
胡醫生反問他:「難道沒有嗎?沒有的話,他不需要綁著您,也不會不給您衣服穿,他對您的佔有慾難道您覺得正常嗎?」
謝昱嗓子發緊,道:「可、這難道不是因為他沒有安全感的緣故嗎?」
「這是一方面,不過您與他的關係特殊,因此無法準確判斷出他的症狀,而席先生本來也是一名非常自律的患者,他的剋制力是我從未見過的,這在精神病患者當中出現幾乎沒可能。」胡醫生對謝昱說:「很多病人根本不可能控制發病的症狀,但席先生卻能夠透過疼痛來自控,我覺得他腦中一直有一根弦,是介於他在正常與不正常之間的一個很重要的平衡點,他好像時時刻刻都在要求自己,他知道正常人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就像他知道什麼時候必須用疼痛來抑制自己的情況一樣,在住院那一年當中,除了哭泣之外,他沒有任何情緒失控的表現,而其他偏執型人格障礙患者會突然丟東西,謾罵以及因為緊張戒備而攻擊傷人。」
胡醫生繼續說:「所以在我看來,他對您所做的一切是他失去控制後的行為,恐怕正如我之前在電話裡跟您提過的,他的病情沒有完全顯化,那是因為你不曾出現,而當你出現的時候,他的病情就有了明顯的進展。」
謝昱只聽得渾身發冷心臟抽疼,他想起一個多月前那一日看見鈞奕濕漉漉血淋淋從洗手間裡出來的一刻,如今他只是聽,就好像又一次經歷了鈞奕發病時感受到的無助和害怕,更有濃濃的自責與悔恨。
「那……胡醫生您覺得……他為什麼會離開?」謝昱顫聲問。
胡醫生說:「和他第一次離開您應該是一樣的,但不同的是,這一次他的自責比第一次還要嚴重,他覺得他又一次傷害了你,第一次他還有想要恢復然後和你繼續做朋友的自信,然而這一次,在監禁了您將近一個半月後,當他從嚴重的妄想症中回過神來發現那根本不是妄想而是真實發生的事時,對他的打擊可想而知,因此我判斷他的精神狀態或許會很不穩定,甚至也不會像前一次那樣樂觀了。」
謝昱愣愣地問:「所以……我又做錯了嗎?我不該順著他?」
胡醫生嘆氣道:「這就是為什麼精神科醫生絕對不能對病人產生好感的原因,有時候病人會在精神上出奇依賴醫生,但醫生也是人,有時候很難避免在『被需要』這件事上獲得巨大的心理滿足,謝先生你的情況也特殊,你不是醫生,如果你能早一點聯絡我的話就好了。」
謝昱聽到這裡苦笑,他也想,可是鈞奕看他拿手機就緊張,他每次都是速戰速決,根本不可能聯絡胡醫生。
「在席先生的潛意識裡,幻想和妄想這一類情況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