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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過父親開車帶一家人出遊的經歷,沒有過抱著一沓試捲回家、把不懂的問題向父親請教的體驗。那些平凡又瑣碎的事情,對郗長林來講都遙不可及,父親這兩個字,陌生又模糊。
親人之間的聯絡不可能依靠區區血脈便能維持,缺失了二十年的感情,無法憑藉一份豐厚禮物來彌補,一個沒有太多交集的父親,是生是死,是健康是疾病,郗長林不在乎。
&ldo;不過,我想我這兩位兄弟,一定很樂意看見我聽到這個訊息後頗受打擊的模樣吧。&rdo;郗長林轉動手中勺子,眸光輕斂,低聲說道。
賀遲提醒他:&ldo;但別演得太過了,他們知道你和關佟不親密。&rdo;
&ldo;我當然知道分寸。&rdo;郗長林笑了笑。
&ldo;是是是,郗影帝,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是你不能演的。&rdo;
賀遲一邊給對面的人夾菜,一邊毫不走心地恭維,沒想到竟被反駁了。
郗長林:&ldo;不,還真有。&rdo;
賀遲略顯驚訝:&ldo;什麼角色?&rdo;
郗長林說得認真:&ldo;路邊的一條狗。&rdo;
賀遲:&ldo;……&rdo;他沒好氣噗嗤一聲笑,隨後叉起一塊花椰菜塞進郗長林嘴裡。
如賀遲的預計,關家兩兄弟來得準時。
郗長林臉上仍帶著拍戲時的妝,面色慘白如金紙,眼眶深深凹陷,聽聞他們的來意後,他一副初聽此訊息的震驚模樣,手指死死捏緊銀勺,手臂震顫。
關植被郗長林的表情震懾,一時之間竟分不出真假,他手抬了抬,想拍拍郗長林肩膀,但半途垂落,聲音低沉中透出哀傷:&ldo;爸爸他……你要最好是做好心理準備……&rdo;
青年無聲垂下眼眸,許久後,說:&ldo;我會準備好的。&rdo;
&ldo;你要和我們一起去醫院嗎?孫導這邊,我去跟他解釋。&rdo;關植又道。
郗長林搖了搖頭:&ldo;我就不去了。&rdo;
說完,他起身收拾好自己面前的餐盒,大步跨向立在牆邊的垃圾桶。
賀遲亦站起來,將桌上殘局交給ei,轉身去找郗長林。
郗長林拿著劇本回到拍攝現場那個角落裡,坐到堆積如山的垃圾食品包裝袋與可樂瓶、啤酒瓶旁,就著幽暗的光線,一頁又一頁看過去。
等休息時間過去,各部門工作人員準備完畢,場記板打響時,郗長林掀起眼皮,所流露出的情緒和白天時完全不同。
更加深沉,更加陰暗,更加痛苦。更甚至的,他的效率變得比昨天還高,整個人完全融入了所要飾演的角色,好似靈魂被捆綁,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通通都是由字裡行間中的那個人演繹而出的。
他是不是被穿了?
在旁圍觀的不知真相的工作人員內心冒出這樣的疑惑,而知曉背後原因的那些人,各自懷著不同的心思。
孫導提前喊了收工,編劇親自給郗長林送了一瓶水,某位打光師則掏出手機,向某個備註不詳的號碼發了一條描述郗長林今晚拍戲狀態的簡訊。
這一夜過得很快,凌晨,第一人民醫院向關佟下達了病危通知書。
翌日清晨七點,郗長林準時抵達片場,開始了一天的拍攝工作。
《荒蕪》劇組原定的拍攝週期為七天,但郗長林這位主角扮演者跟上了發條似的連軸轉,不知不倦不停歇,將時間生生縮短了兩天半。
這部電影的結局是主角提著棍子,沿街找尋那幾個強姦了他心